乡村艳妇 桃子 保姆随雇主27年

送女儿去乡下住5天,小姨随后发来视频,妈妈看完 站不稳了

听说,妳很难追5-9 十月中旬,大一宿营活动开始了。
清晨一大早,大一生纷纷乘上游览车前往位在山区的青年旅舍,那是专门给台南地区学生举办活动的营地,微起伏的山坡地和广阔的后山空间对此次的游戏设计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先不论资工系那边的状况,我们系上心怀不轨的学长学姊可是多到数不清,大概是去年被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姊整到几乎不成人形,秉持青出于蓝的信念才想出一连串不符合人体工学的活动,藉此将宿营当下的怨念一代传一代,就这样进行了不知几届,最后变成一种恶性循环的传统了。
奇怪的是,这种看似一报还一报的陋习却是奠定我们系上好感情的基石。举办活动的学长姊们在争吵和沟通下一齐完成上大学以来第一个重大活动,其感动与成就不言而喻;至于还处在茫然阶段与适应新环境的学弟妹们则是在两天一夜的相处下逐渐熟识彼此,并藉由越来越艰辛的任务来体会何谓患难见真情,可说是受益良多。
我以为自己是为了赵媛才来的,可仔细想想,与她重逢后,我就发现其实自己很期待能够以学长姊的身分带领学弟妹们认识大学这个美好而温柔的地方,一如当初让我有过片刻感动的学长姊们。
我曾如失明般遗失所有色彩,世界死如静秋,连呼吸都是煎熬。我想传递重见光明后的激动与震撼,想藉此告诉所有人,她是我周旋于人海茫茫后,唯一令我心跳不止的初恋。
我想告诉赵媛,这份几乎揉痛心扉的爱恋。
可现下的情况貌似很不乐观,一下是被说噁心,一下又投来她已经死会的震撼弹,炸得我措手不及,玻璃心直接化成灰烬。
「妳有在听我说话吗?」
惊扰我思绪的并非电话那头的问句,而是她若有似无的叹息。
「抱歉,我刚刚恍神了。」我敛眼盯着地面发呆。
我和她之间被扔下了坚实的沉默,几乎在我以为是因为讯号不佳而中断通话的剎那,记忆中充满哀愁的声线随即落下,震得我心头一酸。
「因为在想她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自私地认为她会等待,却又不知道她会等到什么时候。
默了一阵,我说,「白忻羽,赵媛来成大了。」
「妳刚刚……说什么?」
「我遇见赵媛了。」其实我很明白她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重複甚至说的更清晰些,「她现在是我同系的学妹。」
「既然如此,妳应该感到很开心吧,为什么听起来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她的语气沉了几分。
「嗯,发生了一点事,不过……」
「妳还喜欢她吗?」白忻羽倏地出声打断。
我被迫收起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妳别担心」,半个音都发不出。
「朱……两年了,妳还喜欢她吗?」
她又问了一次,语调平缓的像是个陈述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与她重逢后,就不需要经常打电话说想见我这个冒牌货了,对吗?」
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落在「冒牌货」三个字上却揉捻成了赋有悲伤氛围的愤恨。我不清楚那确实是她想宣洩的怨怼,亦或是我潜意识里的罪恶。
远方传来广播的声音,我下意识望向发声来源,这才发现第一个大地游戏已经开始,会长正在召集相关工作人员,边嚷着我的名字边下达最后通牒。
「白忻羽,」我艰难地张了张嘴,「我们会长在喊我了,我先去集合,晚点再打给妳。」
语毕,我仓皇拿开手机,却依稀听见白忻羽喊了我一声,我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挂上电话,本该急急忙忙赶去阻止会长继续造我的谣,却是伫立在原地好一阵子都无法动弹。
我越来越不敢喜欢赵媛了。只要我仍把她放进心坎里,便会化作别人心尖上的刺。
所谓爱情不单单只是纯粹一个「爱」字,它是只极其贪婪的饕餮,举凡亲情、友情、同情、憎恨……这世上所有交叠的複杂缘分它都忌妒并贪图着。
而它既然能够让妳冲上云霄,那就自然有办法使妳坠入深渊。我怕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日积月累的罪恶,来自于对其他人的。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在走投无路时苦苦哀求他人收留,一边强调自己手无寸铁一边将对方幻化成心目中的模样,待见到盼望已久的朝阳后便果断抛弃那些雪中送炭的人们。
「刚刚在和谁讲电话?」身后那话带着一股酸意,我缓缓回过头,不那么意外地迎上子璇学姊清秀的面庞。「我猜猜,莫非是传说中那位掰弯我们家小瑄的白同学?」
若是平常我肯定给她一个白眼加鬼脸,可此时我连苦笑都做不到。
说来,子璇学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据说是受邀来参与晚会的表演,可目前除了学弟妹,我连一个热舞社的熟人都没见到过,对此她坚决不说,我也就放弃追问了。
「我要去集合了。」我望向滔滔不绝的会长,无奈道,「再放任他继续说,我都要嫁不出去了。」
「是吗?」子璇学姊反问,语带笑意,「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正傻傻地追一个早已名花有主的人,所以闹彆扭吗?」
搞半天原来这人是来笑话我的,我说她这么闲怎么没被抓去打杂呢?都来欺负我这老实人有意思吗?
我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更遑论要去细想方才转瞬即逝的违和感,遂果断停止思考,逕自往广场的方向走。
会长似乎已放弃肉搜我,和其他干部开始向学弟妹们讲解游戏规则。偌大的广场放眼望去约莫十五小队,每队皆落在十人左右,且各自配有两名队辅,一男一女,由我们系和资工系的学长姊组成,以协助学弟妹们完成每项挑战。
为避免和会长对眼,我长腿一跨悄悄混进某个小队里,眸子一抬却猝不及防瞥见斜前方队伍里的赵媛,以及看着就是有进行黑箱作业才好巧不巧成为她队辅的严恺。
见严恺宠溺地揉着她的髮,儘管后者一如以往挂着一张扑克脸,然而那轻易就接受他触碰的默契,于我而言却宛若鞭笞。
那刺目的画面使我的思绪越飘越远。我想起自己曾做过一个梦,梦里一片漆黑,我什么也没看见,可某道不知名的声音却迴荡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像是回应我在心里祈求了无数次的思念,我遂将之视为怜悯我的老天爷。
祂问我,为什么这么悲伤?
我没答,哭得近乎晕厥,连呼吸都想一併捨弃。
祂又问,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让我回到过去弥补所有遗憾,代价是必须无条件接受祂的掠夺,我愿意吗?
我说,我不要。
祂问,那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说,我想看这个世界着火的样子,烧成一个能让她无忧无虑笑着的世外桃源。
祂问,如果她的笑容里没有我,我也愿意吗?
我说,我甘之如饴。
我依旧记得做这个梦的时间大致落在刚上大学的前几个月,时至今日若重回那个梦境,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给出一模一样的答案,可如今注视着那两人,我只想起方才在电话那头声细如蚊的悲戚。
其实我有听见白忻羽说了什么,而且非常清楚,彷彿见着了当时悲恸欲绝的自己。
――朱……我后悔了。
「学姊,妳看那两人晒恩爱的反应这么平淡,是终于认清事实放弃还是刺激太大直接往生了?」
我没有望向站在身旁的谢羽梣,只是平声道,「妳这个叛徒,快把欧趴糖吐出来。」
「啊?我又怎么是叛徒了?女神和严恺在交往这事全校都知道,反而是太专注于自己恋情而一无所知的学姊的错吧?这怎么能怪我呢?」谢羽梣叹口气,又道,「说到欧趴糖,学姊,我真的觉得妳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不管妳怎么想,赵媛那样真的是太不给妳面子了。」
「我不是说了吗?她只是忘记而已。」
「忘记?一个智商一百六的学霸会因为忘记所以把自己直属给的欧趴糖扔在教室不闻不问?一点点也就算了,可妳那是三大箱欸!我看她是瞎了吧?」
「那是我太夸张,她不敢接受而已。」
我知道谢羽梣现下肯定是在翻白眼,毕竟同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至少三次了。
(推荐资讯:夫妻交换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学姊,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拳打醒妳。说真的,我觉得妳倒不如直接和社长在一起,要是能够刺激到她就算意外的收穫,若她还是无动于衷,那妳就是以死相逼她都不会眨一下眼,更遑论心动了!」
规则说明似乎告一段落了,队伍开始移动,可我还是没能移开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只得祈祷谢羽梣知道我是在和她说话。
「晚上到我房间来吧,我会告诉妳妳想知道的故事。」
「行,我也有事想和学姊说。」
「说什么?忏悔吗?」他俩的身影隐没在人群当中,我终于得以收回目光,有些疲惫。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而我自己不知道吗?」
我望向她,尽可能表现出不那么在乎的样子,事实上,我真的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图个真相罢了。
「妳不是跟许珮珊说我在追赵媛吗?」毕竟她俩是直属关係。
「我没说啊。」谢羽梣蹙起眉头。
我霎时僵住身子,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而是这四个字让我顿时理解方才与子璇学姊对谈时所产生的不协调感。
……我明明没和任何人说那天在店里发生的事,可为什么子璇学姊会刚好在我终于发现赵媛和严恺是男女朋友后才提起这件事?
虽然她总以玩弄我为乐,可先前她从未提及他们交往的事,现在想来倒像刻意隐瞒,却又不避讳我的察觉,她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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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考学测的小伙伴要加油哦~
接下来的章节比较胃痛,若会影响心情建议先不要碰,圣诞节会给一篇甜文,休息一下看完就要乖乖读书啰
祝一切顺利(?????)

听说,妳很难追5-10 「不觉得他们两个感情很好吗?」
就在快要釐清某些东西时,走在前面的几个女生开始八卦起严恺和赵媛,中断了我的思考。我想迴避,却被人潮推得更往前靠,所有对谈就这么尽收耳内,完全不顾我意愿。
「废话,都住在一起了,能不好吗?」
闻言,我呼吸一滞。
「嗯?难道不是因为没有竞争者吗?毕竟那个人是严恺学长,我听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其他爱慕者才对女神敬而远之呢。」
「没办法,爱情是有洁癖的嘛。说到这个,我听说今年暑假有人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和他们待在一块,前一阵子还传出他们是三角关係,可后来又说那个女生貌似和女神挺好的……总之,我认为严恺学长不是会劈腿的人,虽然他给人的感觉有些可怕,但对女神可说是呵护至极呢,况且他们交往少说也有一年,而且又住在一起,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怕是都做过了吧。」
我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立在原地,半步不敢再向前,任由后方人群或踩或撞。
「学姊,」谢羽梣与我一同停下,被人群扔在后头。「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烈日下,那群渐行渐远的人影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宛若漂泊在沙漠另一端的旅人,是那样模糊而失真。
「妳快跟上去吧,我要回去睡……」我疲惫地拧了拧眉心,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
「学姊和社长到底是什么关係呢?妳们交往过吗?」
我本是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开,闻言身体却自行停下,缓慢转身迎上谢羽梣难得认真严肃的神情。
「社团里每个人都说妳们私底下在交往,以前几乎每天都在晒恩爱,可不知从何时起便再也没见妳俩搂搂抱抱,连牵手都没看到过。如果是吵架,那还可以理解,可妳俩分明什么争执都没有……」谢羽梣说到一半兀自停下,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以一个更沉重的语调问,「学姊根本没发现社长的忍耐和变化吧?因为学姊是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却又对对方一无所知的笨蛋啊,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明明赵媛和严恺是男女朋友这事众所皆知,为什么学姊却是最近才知道呢?」
我攥紧双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不用妳说我也知道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为什么对赵媛的事这么容易动怒,对社长却漠不关心甚至冷眼旁观?」谢羽梣冷冷地道,「我可以理解成是心虚吗?」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说过晚上会告诉妳妳想知道的故事,到时候妳就会明白为什么我对赵媛这么执……」
「就算知道那些事也不会改变什么。学姊,妳总是拿以前的事来合理化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妳只是想藉此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自以为私藏那些回忆就能独自拥有她,一方面说我们不懂对着我们咆哮,一方面又想拿我们和妳心里的遗憾一起陪葬……」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薄唇轻启,「学姊,奉劝妳一句,千万不要把对妳好的人给逼急了,由爱而生的恨,是不会心软的。」
我愣在原地,望着谢羽梣跑向队伍的背影。她临走前那话轻如细石落入水中,却是激起滔天巨浪,瞬间将我灭顶。
「把愧疚美化成爱,学姊究竟还要自我催眠到什么时候呢?」
*
青年旅舍的203号房内,我躺在双人床上,辗转难眠。
室内漆黑一片,和煦阳光自紧掩的窗帘底端倾泻而下,落至地面,上方徐徐飘动的尘埃闪着金黄般的温润色泽,好不美丽。
我悄悄翻了个身,在这样空无一人的房里,所有声响似船过水无痕,莫名地,想起了刚进大学时的惨况,每每睁眼的瞬间便是思考今日该如何躲藏,如何消失,像那样无力看着日昇日落,找不到前进意义的日常实在太难熬太痛苦了。
房门这时被人从外开启,我的一夜室友许珮珊踏进房内,目光在触及床上的我时有一刻愣神,似乎没想过这个时间我会待在这里。
正想举手打声招呼,许珮珊僵硬地别开脸,开始在房内东翻西找,最后又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见状,我的心情又更差了些,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特地回来收拾家当,然后离家出走,留我独守空闺。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只依稀记得是最近才开始的事,总之当我回过神来,许珮珊已是这副模样,总是避免与我有过多接(推荐阅读:和兵妹妹在机房,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触,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特别明显,甚至还要其他同事传话给我,明明都是些工作上的交代。
叹了口气,我缓缓阖上眼,不知又过了多久,睡意侵扰思绪,脑袋遂跟着浑沌起来,下一秒便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睁眼时,几秒后才意识到那些被空气偷渡进来的光晕尽散,屋内呈现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眨了眨眼,本该任由倦意将我带入梦乡,可手机铃声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几乎是夺命连环抠。
趁着对方挂断的空档,我赶紧关机扔到一旁柜子上,拉过被子罩住头,谁料这次换房内的电话响不停,像是确定我人就在房间似地。
见对方貌似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胸襟,我不甘不愿地坐起身,按下接听。
「朱瑄桦,妳是睡死了吗!」
会长的声音传来,依稀还听见某种细小而连绵的熟悉音频。
「会长,」我捏住鼻子装鼻音,「我身体不舒服,想休……」
「妳当我是白癡分不出真的鼻塞和捏鼻子的声音吗?」会长在那头大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劝妳马上到饭店地下室集合,否则我就把接下来的行程改成霸凌朱瑄桦!」
「到地下室集合做什么?」我瘪嘴觉得厌世。
「外头下雨了,外面的场地不能用,营火晚会取消了,改雨备,妳也快过来帮忙。」
闻言,我下床走到窗边,大手一挥掀开窗帘,果真见着霪雨霏霏的阴郁色彩,心情二话不说直接跌到谷底,摔个粉碎。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语毕,我挂断电话,抓起一旁的外套便离开房间。许是下着雨的关係,室内室外温差极大,我打了个寒颤,几乎是用跑的抵达位于旅舍下方的空间,一推开门,强烈的冷气灌入四肢百骸,我打了一个喷嚏。
我后来才知道当我到达现场时,活动已接近尾声了,会长要我帮的忙便是代替因早上的活动不小心受伤的某队女队辅,我也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了。
谁知接下来的任务却是让我愣在原地好一阵子都无法动弹。
「妳去找一下要跟你们热舞社社长配合演出的学妹,就是那个女神赵媛,妳应该认识,另一个男队辅已经去找她了,妳也快去帮忙吧。」
潜意识告诉我马上拒绝,可当下我的嘴角竟不自觉失守,不由自主地轻声说了个「好」字,一想到或许能见到她的面庞,心脏疯狂跳动之余还伴随着阵阵抽痛,简直像个着了魔的疯子。
踏进雨中,我马上湿了半身。外头骤雨磅礡,将一切声响隔绝在外,摄入鼻腔的空气稀薄冰冷,进到肺里宛若隔着一层汪洋,无法顺利接收氧气的状况使我不过才跑一会便喘得近乎晕厥,可我没停止,不知道该怎么停止想见她的慾望。
不知又跑了多久,我缓慢停下步伐,放眼望去白雾迷茫,揉捻一丝墨色浓淡让人不知身处何方。我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染着的稀薄夜色闻起来像郁郁的森林,自嘴里吐出的白雾氤氲了我的视线,在那片白茫的尽头,我看见她。
看见被严恺拥在怀里亲吻的她。

<女版巴菲特赵薇,近百亿身家,却被农村大妈戏耍
p>听说,妳很难追5-11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每心痛一分,就更靠近当时的她一些。这并非赎罪那么高尚,这只是种自我满足,总想方设法蹂躏自己,不到血肉模糊绝不罢手。
我想吧,在一切繁华过境后,唯有痛楚才是最贴近她的瞬间。
可现下的我似乎有些难以负荷,纷至沓来的质疑和善意揉捻成压力,慢慢破碎至此的疲态似慢性中毒,几乎是种凌迟,不如生场大病。于是我任由雨水洗涤这近乎麻痺的身躯,豆点大的雨滴落至地面倒像悲鸣。
严恺似乎和她说了什么,亲吻她脸颊的动作温柔的像在对待一个新生婴儿,接着与她吻别。
明明身处再多一些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我却看得那般清晰,看见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的纤细身影,看见转过身朝我走来却不曾抬眸瞅我一眼的坚定,即便我就站在她行走轨道的前方,她也能够做到视若无睹,面色波澜不兴。
为了不再承受这些苦痛,所以我该放弃吗?望着从身旁兀自走过的倩影,我这么问自己。
我想,答案昭然若揭,亘古不变。
――我从来没有选择权。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离去。
下一秒她猛然甩开,我早有预感她会这么做,心脏霎时迎来漫无边际的胀痛,可我却笑了,全因她终于正视我的存在,转身面向我了。
「会长要我来找妳,」我用尽全力还是难以忽略就快吞噬自己的剧痛,连呼吸都在颤抖。「表演快开始了。」
「嗯。」
她随意应了一声,简短的回应像是知会我不该再试图靠近。
见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我心一急,出声喊了她,可赵媛貌似没有停下的念头,我该庆幸现在视线昏暗又下着大雨,否则她的厌恶将一览无遗。
我艰难地张了张嘴,话语抖到几乎模糊,「妳可以……不要这么讨厌我吗?」
赵媛没有停下脚步亦无回头,扔下一句,「嗯,那妳消失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一出口便消失在滂沱骤雨之中。我迈步追了上去,期望雨水能沖刷洗涤我心中的痛,仅需一时半会就行,至少一圆我想对她的好。
来到她面前,我将抱在怀中的外套撑开,包裹住她湿透了的身体,拾起袖口擦拭噙在她脸上的雨滴。
「妳这样会感冒的,里面冷气很冷,我会帮妳跟会长拖延一下时间,妳先去洗热……」
话都还没说完,外套却抢先落到地上,被她拨开的。连同我的手。
「那、那至少撑个伞吧?」我捡起地上的伞,不愿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任何悲伤色彩,因而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灿笑,「妳这样真的会着……」
啪!
一个巴掌落至右颊,震掉我手上的伞,也无情震碎了我的伪装。
「不是说很噁心了吗?为什么还这样?」清冷的声线灌进耳内,右颊顿了一秒传来刨骨般的疼痛。「妳听不懂人话?」
一切纷扰喧嚷彷彿在那瞬间就从世界剥离,连呼吸也变得格外缓慢,她临走前那话如霜似雪,看着我的双眸深寂如渊,眼底尽是死亡的寒光――
「给我滚。」
她走了,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我按住左胸,紧咬下唇。痛,蚀骨的痛,绵延不绝,撕心肺裂。
「知难而退这四个字有这么难理解吗?」
我抹去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滴,轻轻擦过右颊时想起被那一巴掌震得七零八落的爱恋。缓缓抬眸,对于眼前这人彷若算準时机般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这也是你精心设计的闹剧吗?」
「算是吧。」低沉的嗓音传来,即便入了耳也成呢喃,「不过这次我只是共犯,不是主谋。」
「赵媛会来成大的理由是不是和你有关……」想起白天听见的八卦对谈,我当下仅得出这样的结论。
闻言,严恺唇角一勾,我彷彿在那笑容的尾端看见绽放开来的讽刺。「怎么,经过两年地狱般的洗礼,现在终于开窍了?」
我没理会,喃喃自语般低问,「……她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
「朱瑄桦,我有说要让妳问到满意吗?」
「拜託你……告诉我……」
严恺收起不可一世的笑,冷着一张脸,由上而下睨着我,「口口声声说喜欢却不曾为她努力,遇到超出能力所及範围的事也只知道东奔西逃的妳,究竟还拿什么脸来哀求别人?」
「求你了……告诉我,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那双瞳孔里没有一丝光明?为什么……我感觉她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雨似乎又更大了些,此起彼落的雨滴在地面跳跃着,淅沥雨声蔓延整座山头,伴随我再也压抑不了的悲鸣,全数失重落地――
「她自杀过。醒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此话一出,我便只能失声痛哭,那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是再大的雨都洗涤不了当中浓厚的血腥。我的胃部跟着一阵翻搅,空了两餐的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只剩酸液,还有不知该如何宣洩的悲愤之情。
「当妳因为自己无能而放弃一切活得不成人形时,是我发现倒卧在血泊的她;当妳为了逃避现实埋头苦读最后考上大学时,是我陪在昏迷不醒的她身旁;当妳自以为是在赎罪拚命练舞时,是我把在外头流浪的她捡回家养。」严恺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自头顶漫下,字字扎心,句句残忍,勾起我心底深处最沉痛的悔恨,「朱瑄桦,妳为什么总在她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刻缺席呢?」
我悲恸地鸣呜着,如此渺小无助的愤恨下竟衍生出一种快被吞噬的错觉。
我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和赵媛的再相遇是赎罪的机会也是彼此的救赎,自以为是老天爷怜悯我日复一日的思念,殊不知那是她走过无数苦痛后才抵达的另一个地狱――人间炼狱。
「为什么她会……」我掩面痛哭,话颤抖到几乎说不清,「……是因为我吗?」
「因为妳?」严恺冷笑一声,「真是好笑,妳以为自己在她心里能有多少分量?」
「那……为什么?」
严恺兀自望向赵媛离去的方向,薄唇轻启,不参杂任何情绪的声线于我而言却有如当头棒喝。
他告诉了我,那个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因为她母亲自杀了。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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