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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7 意外 初冬的午后，突然开始打雷下狂雨。
楚依依正在实验室内工作，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取出一看，是山姆寄来的简讯，希望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旧金山一趟，到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他。
她试着先打电话给他问是什么事，他却一直没有接电话。
她连忙把今天的行程调开或请人帮忙，好不容易把工作做到一个段落，回到旧金山时已经是接到简讯后三个小时。
她到了山姆家，屋子空蕩蕩的没有人，她只好再次留言与简讯说她已经到了。
在屋子内又枯等了一个小时，手机终于又发出了声音，山姆的简讯请她到圣法兰西斯医院的一个房间。
拜託，千万不要是佩蒂阿姨出事！楚依依有些颤抖地掏出汽车钥匙，很快地抵达医院，找到了房间号码。
教会的牧师神情哀凄地站在门外，楚依依心一沉，没有勇气开口，牧师也只是同情地对她点头致意，把发言权留给室内的人。
她颤颤惊惊地走进了房间，最不想看到的恶梦却毫不留情地进入眼中。
她知道，床上的躯体已经没有生命。她在医院上研究课程时看过死人。人死后，身体和活人就是不一样，尤其是眼前这个很明显地生前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医护人员再怎样清理都无法遮掩。
楚依依站在床尾，面无血色，自己的体温像是瞬间被夺走一般，平常聪敏的头脑此时麻木停摆，一时之间不愿接受事实。
一道破碎的声音传来。?妈……去买东西。几条街外有个被警察临检的吸毒犯趁警察不注意时跑走抢了一台车，警匪追逐之中，吸毒犯的车失去控制开到人行道上，撞上了妈。?
吸毒犯……临检……这些在新闻上都看到麻痺的?小事?，原来是如此的真实，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而是随时都能冲进平凡老百姓的生活中，从此再也回不去单纯的世界。
楚依依终于转头看向坐在床旁椅子上的山姆，他双手握着母亲已无生命的手，眼眶氾红，十分憔悴哀痛。
她突然觉得男人很可怜。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尽情地大哭大喊都能被包容接受。男人却要收敛克制，要冷静，再大的悲伤都不能随意表现出来。
敲门声传来，一位护理师在门边说：?对不起，还有一份文件要麻烦家属签名。?
山姆起身走向护理师，迅速看了文件签了名，护理师便离开了。
楚依依也在此时坚决地走出房间。那不是佩蒂阿姨，不再是了！那只是佩蒂阿姨的空壳，没有她温暖包容的笑容，没有她善于自嘲的幽默感，没有她充满爱心的行动。她的手不会再做出道地的南方炸鸡与欧式麵包，也不能再给人安慰的拥抱。
身为无神论者，此时却份外感到空虚。人死后，什么都没了，没有灵魂，没有天堂地狱，剩下的，只有会迅速腐败的血肉，最后化为一堆枯骨尘土。
死者无牵无挂，生前所有在乎的人事物，此时都完全没有意义，被死亡凌迟的只有活着的人，想不开的人。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再伟大的人，再邪恶的人，终究有一死。难道真的就如一些哲学家主张，活着时及时行乐就好？因为死了一了百了，所以不要被死教条和伪善的道德困扰，要随心所欲？
山姆在房内多留几分钟后，也到了走廊，和牧师交谈后事该处理。牧师说细节可以明天再谈，又为山姆做了一次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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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过得很模糊不真实。楚依依只记得打电话到学校请假，她说她的教母去世了。虽然佩蒂阿姨并不真的是她的教母，但她总觉得佩蒂阿姨像是一个母(推荐资讯:换妻故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亲一般在关爱她。
她和山姆并没有因为佩蒂阿姨的死亡而变得更亲近，事实刚好相反。他们两人对于生死的看法南辕北辙，对于处理悲伤的方式也很不一样。
她无法在人前哭，此时也不想接受或参加祷告，一个人躲在房间，拼命用电脑写下她对佩蒂阿姨的记忆。
山姆也变得很冷漠。虽然把楚依依叫回旧金山，在她拒绝与他一起祷告之后，他就随她自生自灭，没有打算和她一起分享心里的伤痛。
一天到晚都有教会的人来探访安慰，山姆忙着处理后事。在教会举行的丧礼，低调隆重，唱了很多圣诗，许多人上台来追忆佩蒂阿姨的生平事蹟。
?佩蒂姐妹在我被所有申请的大学拒绝时告诉我，行行出状元，如果我想继续升学，再多努力，总会找到收我的学校。不然去培养一技之长也好。就在她的鼓励下，今天我是个小有成就的律师。我很感谢她，在父母都对我失望时，她总是温柔地领我一起祷告，教我如何倚靠主的带领。?
这一类的故事讲了好几个，当然也有颂讚她热心服务，以身作则，是很多人的好姐妹与榜样。
楚依依却越听越恨这个被众人膜拜的上帝。既然佩蒂阿姨人这么好，为什么死的是佩蒂阿姨？那个该死的吸毒犯却毫髮未伤？没错，吸毒犯被抓关进牢里，但那是他罪有应得。
什么上了天家就再也没有痛苦眼泪，那为什么教徒要留在人世间受苦受难？
查经班与崇拜讲的那些解释与神学理论，全被楚依依丢到心中的焚化炉中。
在葬礼上，搂着楚依依的肩膀支持着她的人，是会长。
楚依依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错，一夕之间，知己成为陌生人。她和山姆变得无法忍受对方，也许是因见到对方，就会想到死去的佩蒂阿姨。
以往耐心包容的相异世界观，在死亡面前再也没有掩饰拖延的空间。
回去史丹佛时，她把山姆家中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带走，彷彿她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一般。
楚依依的初恋，至此彻底失败，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大黑洞。
第五章 5-1 回忆之 自欺欺人 楚依依最爱的姐姐要结婚了。三月初，楚依依就回台湾帮姐姐準备婚礼。
此时离订在三月底的婚礼只剩十八天，两个女孩子在林晓慧租的公寓内忙着。楚依依在电脑上规划婚礼的细节。林晓慧则在将衣物装箱打包，婚礼之后就会搬去丈夫的家住。
?多亏有妳来帮忙，我真不懂为什么结个婚要有这么多的事要处理。希望不会因此让妳延迟毕业时间。?林晓慧歉疚地说。
?没关係，我很早就提出申请，教授让我提早结束实验与交报告。?之前为了赶进度，天天睡在实验室内的生活就不用告诉姐姐了。
?对了，到时会来婚礼当妳的护花使者的会长到底叫什么名字？?妹妹从来不提人家的名字，老是叫会长，有够奇怪！
?他姓黄，英文名是克里斯。不过会长只是好朋友而已。?楚依依意兴阑珊地回答。
林晓慧看妹妹对这位会长的感觉很像仅只于朋友，提到他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与表情。
不，应该说，妹妹现在几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只有忙着婚礼的事时开心一些。妹妹真心地为她的幸福感到高兴，但也同时被她的幸福刺激而感到痛苦。
林晓慧在欧洲工作了两年，没有太多机会多了解妹妹的生活，从欧洲返回后才知道妹妹的世界风云变色。妹妹不肯多说，她只知道妹妹已经不再和山姆有连络。
看来妹妹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原本纯真的妹妹现在看起来老成很多，像是经历了不少沧桑。
?依依，妳可能觉得还没準备好，不过有时候心事说出来会好很多。我很担心妳现在这个样子。?林晓慧十分担心地说。
楚依依看着姐姐，叹了口气。?好吧，我先打电话告诉妈我今晚会在妳这里过夜。?
林晓慧很兴奋，立刻说：?太棒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过夜。让我去準备妳最喜欢的热可可。?
姐妹并肩长谈，这比準备婚礼还是搬家都来得有趣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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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佩蒂阿姨的葬礼之后，楚依依全心投入学业，不让自己的脑子有鬆懈下来的时刻。
她总是最早到实验室，最晚离开。非常认真地準备大学生的课程，关心学生的需要。每一场能去的研讨班都到场，剩下来的时间就猛读论文与相关知识。
教授和同学们都知道她的?教母?去世的消息，对她这种以忙碌来麻痺自己的做法深感同情。
过了一个月，山姆有试着联络她，她却狠心不回应，只寄了一封简讯，请他不要再和她联络了。
在她意料之内，山姆亲自来学校找她，问她为什么不愿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这样做对我们都比较好。?楚依依低着头用着极为冷淡的口气说着，不愿看他。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份，他才刚丧母，她完全没安慰支持他就算了，现在还要与他决裂，等于是在他已经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心上再狠狠地洒盐。
可是她必须这样做，因为她很懦弱，她无法承受将来他因为选择上帝而放弃她，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坏人就让她来当，没关係。
伤人与被伤害，她宁可选前者。
?依依，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态度不是太好，请妳原谅我。我能了解妳现在对宗教很反感，妳暂时不愿意去教会或祈祷没有关係，我……?
?不要再说了！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你让我很痛苦，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不会再去你的生活圈，请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範围内。?楚依依转身背对着山姆。
说出故意要伤害他的话，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被刺得痛苦不堪？
她不敢去想像他有多失望与难过，她自顾不暇，此刻的她连站立都有困难。
?我明白了，不过如果妳改变主意，妳知道我在那里。保重。?
一直到最后，山姆都还是用着很温柔的语气和她道别。
等到他离开，她才脚软地坐到地上，掩面哭泣。
这样做最好，长痛不如短痛。
就算她想假装信主，他一定能一眼看出真假。而她过去虽然是诚心地在学习基督教的知识，现在的她对神却只有不谅解。
真可笑，她还曾经想，总有一天会找到解决的方式。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p>第五章 5-3 回忆之 请勿模仿（下） 山姆寄了一个木製音乐盒给楚依依，打开一听，是悲怆第二乐章，她第一次用他买给她的史坦威弹的曲子。
楚依依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把音乐盒连同卡片用力地摔到垃圾桶内。
她不敢打开卡片看里面写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万分不捨后悔地把音乐盒拿出来，清理乾净后，找到一个箱子放进去，再用胶带封箱。
她离开山姆之后，无法弹钢琴，古典音乐也听不下去，太多与山姆之间的回忆会被勾起来。这对她来说算是最大的惩罚之一。
为什么想要忘掉一个人会是这么困难的事？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因为佩蒂阿姨的去世而痛苦，那的确也让她很伤心。可是内心深处，她明白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伤痛。
除了那些刻意的反常的举动，她的生活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的内在却越来越萧索忧郁。
她食不知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做事情的理由。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是她放弃他的，却又渴望着他的温柔与贴心。
也许是因为她从没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也许当她变成女人，就能把所有男人踩在脚底下？
楚依依决定打电话，请会长星期六到她的公寓共进晚餐。
她亲自烹饪晚餐，还向开餐厅的伯伯请教过如何準备这场料理。公寓里点满了蜡烛，桌上摆了陈年好酒，她还特地买了一件低胸性感短礼服。
当会长进入她的公寓时，万分错愕。他知道她最近做了很多荒唐的举动，但也没料到这次见面会是这番光景。
楚依依露出了之前在镜子前练习过的诱惑笑容。?快来坐吧，食物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穿着衬衫与牛仔裤的会长冷眼看着楚依依，思索着她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用餐时，楚依依还算正常地和会长交谈。吃得差不多后，会长淡漠地问：?妳现在又在玩什么把戏？?
楚依依一笑，脑中再三排演以前曾经在电影电视节目里看过的画面。深呼吸后，走向会长，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
她的纤维玉手勾在他的颈后，低头靠近他俊美无俦的脸，低声说道：?我在玩献身的把戏。?
会长挑眉，不以为然，正要说话，楚依依却主动将双唇贴上。
这是她的初吻，不过她看过萤幕上的表演，也找来几本言情小说研究过。应该是要做出吸允的动作吧？
她可以感觉到会长的肢(推荐阅读:我把婶婶睡了，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体语言变了。他将她推开，呼吸有点不稳，低沉地问：?妳确定妳要玩火？?
她开始解开会长衬衫的纽扣。?我很确定。?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看着眼前这个青涩却大胆的女孩。
?请你抱我到床上。?楚依依回望着会长，认真地说。
会长将楚依依横抱起来，轻鬆地将她带入卧室，放到床上。
他狂热地吻她，她也怯生生地试着回应。
果然找会长来是对的，他的外貌身材完美无缺，技巧高明，她也被他撩起生理反应。
可是她的心却在哭泣，被关在角落的良知痛心疾首地要她停下来。
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什么愚蠢的处女情结啊！女性主义主张要解放身体，夺取女性自主权的第一步，不就是要把上床当成和品尝美食一般？丧失了那碍事的薄膜后，她就可以自由，从此海阔天空？
若把会长当美食来讨论，他绝对是米其林三星级的，她也很有品味不是吗？
为什么她的心却这么痛？
会长突然停了下来，骂了一句髒话，离开了床舖后拣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再用被子包围住晚礼服已经被脱下的楚依依。
?妳不知道色诱男人时不应该哭吗？我又不是变态还是强暴犯。?
她哭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以前从来没听过会长说髒话，他一向是个气质出众冷傲的贵公子，那样粗鄙的字怎么能从他的嘴中脱出？
会长一面穿着内衣与衬衫，一边火大地说：?妳知道比起妳不爱我，更让我伤心的事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会长锐利的眼谴责着她，愤恨地说：?这么多年来，妳一直是我们精心呵护的小公主。为了妳天真的戏言，我所有的自私全都丢给狗吃。妳突然间有七情六欲，我也忍着不干涉，成全妳。可是妳跌倒后不来向我们求安慰，却自作孽搞成这番德性？妳究竟把我当成什么？让妳随传随到的僕人？?
顿了一会儿，让她消化他刚才说的话，他才又继续训话：?妳为了要证明那个作古几百年的科学家是对的，天生的尊贵身份不要，却拼命想把自己变成畜牲。妳是个出身良好，美丽聪明的淑女，男人应该要追在妳身后又得不到妳，因为妳是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宝贝！妳能了解我看妳作贱自己有多痛心吗？当个全靠生理欲望活着的动物比当个有道德理想的人快乐是吗？?
楚依依无法停止流泪，鼻音浓厚地回答：?对不起。?
?我不会向妳道歉，因为这是妳自找的，总该有人给妳一点教训，免得妳明明把别人搞得重伤不起，还自以为是天底下最悲惨的受害者。?
他也是有自尊的男人，虽然她的确是他心中深处的渴望，但若不是她真的心甘情愿，在正确的时空之下，他不会接受！
会长说完了话，毫不留情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会长……?他是不是太气她，也不愿意再当她的朋友？
?妳的保姆今天下班了！?
作者注：我很担心这一篇写得太超过，如果有违反POPO规定请告知。
再次重申，楚依依和会长在这章所做的不良示範，请勿模仿！！>_<
我不能只写自己喜欢或赞成的事情，角色有他们自己的个性，很无奈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