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请到家(裁缝在家可以接什么活)

书院人曾经的年味,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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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老街居委会靠北头的隔壁,有一家以卖布为主的大商店,斜对面就是合作社开的大裁缝店,镇上的人以及周边的乡里人,平时零星添制的穿戴铺盖什么的,在商店买点布料往裁缝店一送就行了,非常方便。家里人口多的,就请一个私人裁缝师傅到家里,专门做几天,管吃不管住,工钱按天付,比把衣裳送到裁缝店做要划算得多。这要是搁现在,那就是高大上,标准的私人定制了。
  
  我们家父母兄弟姊妹六口人,孩子们身体变化也快,每年都有许多缝纫活,如果都拿到裁缝店做,那花费就太大,父亲的工资收入不允许,善于持家、惯于精打细算的母亲也不会这样做。所以,我们家每年秋冬之交的时候,都要请一次裁缝,花最少的钱,把积攒下来的缝纫活一次性做完,好让冬天有合适的御寒衣被,过年的时候大人小孩都有崭新的衣裳可穿。
  
  那时候的年轻人已经没有多少愿意学裁缝手艺的了,再加上做裁缝的家当如缝纫机等,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一般的家庭也承担不起,而且镇上的裁缝大都进了合作社的裁缝店,所以想请一个私人裁缝也不是太容易,而那些口碑手艺俱佳的裁缝师傅就更是难找。但是我们家就很凑巧,东街东头湾有个姓秦的裁缝世家,正好跟我母亲是一个生产队的,大家知根知底,就省去了许多麻烦。秦家手艺最好的是小儿子,好像叫秦秀龙,言语不多,老实厚道,人品很好,技艺高超,在人家干活总是起早贪黑,从不躲奸溜滑,深得街坊邻居好评,我们家每年都请他来家做活,十来年没有换过。一直到孩子们渐渐长大,陆陆续续出去闯荡,家里只剩下两个老人,而且随着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买成品衣服已然成为人们的生活习惯,就再也没有请过裁缝师傅了。
  
  裁缝师傅来家,一般是三天时间,秦师傅每次根据工作量大小带一到二个助手,通常是他的兄弟姊妹或者老婆,也有几次带的是徒弟。头天下午或者晚上,师傅的家人把缝纫机等缝纫家当或挑或推地送过来,支放好,有时候是我们家的人去上一家接过来。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把早饭烧好了,师傅和他的助手一到,先坐下吃饭。早饭其实也简单,有时候是油条糍粑朝笏板子等早点,有时候干脆就是一碗面条两个鸡蛋。但小菜比平常讲究,一般是四小碟。一碟大白菜腌制的小咸菜,通常是用菜油跳(炒)过的;一碟绿油油的腌芥菜,切得细细的,上面洒了一些小磨麻油和红辣椒,亮晶晶、红灿灿的;一碟杂酱,一碟咸豆角或者腌生姜、萝卜干什么的。炀河以前早餐是不作兴炒烧熟菜和荤菜的,早餐的菜通常就是一盆咸菜,所以这几样小菜在平常百姓家里就算是不错的了。中晚餐更讲究,鸡鱼肉蛋一样不能少。你把匠人请来家,你就是东家,伙食好不好事关东家名声,所以裁缝在家的这几天,我们孩子们就像是过年一样,天天跟着沾光有好菜吃。吃过早饭,裁缝师傅就开始给家里人挨个量尺寸,然后把各种布料拿到案板上,划线裁剪。加上整理准备各种辅助材料,量体裁衣这项工作一般要搞一天时间。一切准备停当后,就开始上机缝纫,这个阶段一般要二天,有时候活没干完,就要再延长些时日。
  
  裁缝做衣服也是很复杂的。量尺寸就是第一道技术活,如果把握不好尺寸收放的技巧,那后面的功夫再好也是白搭。裁剪的关键在划线,角度和弧度的确定,面积大小和上下左右位置的搭配,边边拐拐的利用,都是来不得半点马虎。裁剪的时候要干脆果断,切忌犹犹豫豫心手不一,稍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而且损坏的布料也是要从工钱里扣除的。上机操作也有讲究,针脚要匀称,松紧要一致,腋下胯裆等受力的地方要结实,线缝要跟布料边缘始终平行,等等。锁边、网眼、钉扣子,看起来是一些辅助项目,其实都与最后的成品质量息息相关,哪一样都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哪一样都需要认真对待。所以说,裁缝活不光光是个技术问题,职业道德和责任心往往更重要,不敬业、不走心,不设身处地为客户着想,那肯定是做不好的。
  
  裁缝来家也不光都是做新衣裳,其实更多的活计可能是以旧翻新,大小互改,缝缝补补,拼拼凑凑。大人的衣服改给小孩穿,小孩不穿的衣服拆补到其他方面用,旧棉袄棉裤翻新絮,长截短,短接长,等等。加上裁缝师傅上心,裁剪的时候合理套接,越是好的料子浪费越少。这一来一去,节省下来的效益就相当可观。做这些活的时候,秦师傅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烦,反而帮着东家出主意,想办法。这也是他受欢迎的主要缘由,他的生意也就顺理成章地出奇地好,预约邀请的人家,不提前一年半载的话,根本就排不上队。除了春节那几天在家过年,或者是身体不舒服起不了床,他基本上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我们家做衣服的料子很少到布店里买,大部分都是乡下三舅家自己纺织的土布,炀河话叫白老布,只有大人的外套和外穿的衣服,才用布店里扯的洋布。三舅是母亲的三哥,家住歧阳公社小梁村,膝下一男三女,生活颇为艰难,但他们每次上街到我家,都要带点乡下的土特产,从来就没有空过手,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穿着三舅家织的白老布。我跟三舅的儿子梁华周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他在上海当兵,我们一直保持通信联络,我还利用出差的机会去看望他,在他部队驻扎的思南路看守所营房里,我们共同生活了一二十天。后来他因为家庭原因没能提干,心灰意冷地退伍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
  
  记得有一个跟衣服有关的事情。大概是我在炀小学附中上初一的时候,炀区搞文艺汇演,炀小学有一个参加汇演的叫长征组歌的合唱节目,我和一个叫刘立清的女老师担任领唱。这个老师个子不高但嗓音特好,我唱歌在学校只是一般般,因为发育晚长得矮,跟刘老师站在一起反差不大,估计就是这个缘故把我选为领唱的吧。当时区里要求所有参加演出的人员,必须着白色长袖衬衫。我也有白色长袖衬衫,但是是白老布的,跟穿着白洋布衬衫的刘老师站在一起,显得很扎眼,很不协调。老师们倒是没说过什么,我自己更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在区里的大礼堂里排练的时候,有一个区干部看到了,碰到我父亲时就跟他开玩笑,我父亲当时是镇上一个最大的国营企业的干部,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回去就让我母亲去布店扯了几尺白洋布,送到裁缝店,给我做了一件正二八经的白洋布衬衫。我后来就是穿着这件白洋布衬衫,在舞台上高唱雪皑皑野茫茫的,当时演出的情况我已经印象不深了,但这个白衬衫的故事我却是一直都记忆犹新。
  
  在物质匮乏的岁月里,人们过着清贫的日子,但没有断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人们用克勤克俭的精神和开拓奋斗的努力,在一点一点地创造未来。我们这一代人,血液里流淌着先辈们的魂魄。(2015年1月25日,农历甲午年十一月廿五,于庐阳西平门)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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