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在等我回家(妈妈我在等您回家)

广外街坊 过年回家,多了什么
母亲,等我,元旦,我回家,陪你 社会频道
月,骄阳似火。宽阔的柏油路一直慵懒地向前延伸着,路人行人少得可怜,偶有几个人横穿马路,也显得步履匆匆,生怕被这无情的阳光晒得干疼。路边的梧桐树像叹息时光逝去的老人,垂头丧气。流着唾液的老猫在树底下发了疯似地哀叫,似在诅咒这烦闷而又炎热的天气。连续的高温天气,让一切的景致都失去了原本应该拥有的活力与色彩。那年,大二的下半年。妈妈打来电话说:“叶子,你都快有小半年都没有回家了吧?干嘛要为了一个南方人而和妈妈生气?即使我不赞成你和他好,你也应该回家看看我!是不是闺女?你看,你给我买的红毛衣我还等着你回家拿给我,我好穿给你看。还有那串家里的钥匙,我一直都放在邻居你邹娘家,总怕你回来了,我不在家,你找不到我而着急……”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里有种莫名地牵挂,但我还是把眼泪咽了下去。倔强得对着电话说了句:“你不同意我领他回家,承德我是不会回的!”放下电话那一刻,我的心是疼的。是啊,算算我还真有半年多和妈妈赌气没有回家了。自从一月份我家下营子平房拆迁,我们家搬进了新楼那天,我被妈妈急召回承德,在家仅住了一个星期,就匆忙赶回了学校。临走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一把新楼房的房门钥匙。并且对我说:“闺女,这把钥匙你拿着,回家方便。省得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进不来家干着急。这可不是以前住的平房,可以随意翻墙而入,楼房没钥匙可要蹲门口了。”妈妈说的翻墙而入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只因为我和孪生哥哥十岁那年,我们一家人从东北来承德的时候,分了一个很大的平房院落。那时候,妈妈在一个很远的沙子社上班,中午不能回家。而爸爸在市里政府上班,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我和哥哥都属于丢三落四的人,哥哥和我带了几次家里房门钥匙,都不小心给弄丢了。所以,每到中午放学回家,我和哥哥都会相互搭着,翻墙入院。那时候家里的院落很大,院墙内有个梯子。有一次,我和哥哥又和每次一样翻墙入院,吃妈妈留的中午饭。我翻墙跳下一瞬,不小心却把脚蹲了一下,一阵刺痛,我哭出声了。哥哥赶紧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匆忙赶回家,慌张地背着我去了前院的一个按摩诊所。按摩诊所的爷爷看了我肿得很厉害的脚,说了一句:“筋扭了。”从那后,每天早晨,妈妈都会把我背到按摩诊所,按摩敷药。然后再把我背回家。连续一个月的折腾,我的脚总算敢着地了。从那后,我有了记性,不再翻墙入院,脖子前挂上了一串用红线系的家门钥匙。我考上河北医科大学后,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就不再出去工作了。每次我从省会坐快车回承德,我都会提前告诉妈妈,妈妈会很早就站在家门口等着我。如果临时有事,妈妈就会把钥匙放到邻居邹娘家,生怕我进不去家,还和小时候那样再去翻墙入院。那天搬进新楼,看老妈给我房门钥匙,当时我还说:“我不用拿钥匙吧,你又不去哪,在家等我不就得了。”爸爸却说:“你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住楼房了都关门过日子,赶上你妈有事不在家,总去邻居家麻烦你邹娘也不好。”爸爸还说:“你妈让你拿家门钥匙,最主要的是希望你经常回家看她,妈妈最想的可就是你!”回了学校,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只因为我有了男朋友,男朋友是我的同班同学陈锋。陈锋的家是厦门的,称得上富二代的他不光人长的帅,家里的父母在厦门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医药公司。我俩热恋后,我没敢告诉我的老妈,因为在来省会上学之前,老妈就曾嘱咐过我:“去省会上学一定要记着,在学校期间不能和外地生搞对象,特别是不能接触富二代有钱人,咱家虽然不太富裕,但穷也要有个穷志气,决不能攀高枝。记得毕业后你是要回承德的!”老妈不止一次的嘱咐过我,无论哪次从家里打来电话也会反复叮咛,直到我保证在大学期间不处男朋友为止。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答应了怎么做,就能做到的。也许感情这种事,对于谁都说不清楚。陈锋和我可谓是一见钟情,不知为什么,在我眼里那时的陈锋看哪都是那么好。所以,离家前老妈的千叮咛万嘱咐我也忘到了脑后。我甚至想,等我毕业后把陈锋领回家,再告诉我老妈也不迟。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老妈不知从哪听到了我和陈锋好的消息,连夜就从承德来到省会我读书的学校。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早晨,我刚爬起床,就看见我的老妈风尘仆仆、身上背着大包小包闯进了我住的寝室。我看见我的老妈进了我寝室,兴奋地一个高窜到她面前连声喊道:“叶同志,您怎么来了?”老妈姓叶,所以我的名字里有叶字。在家的时候,我和哥哥都爱和老妈开玩笑叫她:“叶同志。”而老妈呢,每次听我和哥哥那么叫她,都会开心的答应着。而这次老妈却没有答应不说,还急匆匆把大包小包扔到我床铺,很严肃地拉着我的手走出寝室。来到学校后院,老妈很不高兴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听说你在学校搞了个厦门男生,家境殷实,人也长的很帅?”老妈说完,用眼睛严厉地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小声地说:“老妈,我也不瞒您了,我干脆告诉您吧,我喜欢他!虽然您说过不能让我接触外地生,可是陈锋他会和我回承德的。即使他不和我回承德,咱家不还有我哥呢吗?”老妈听我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问我:“我的话难道你忘了吗?我只想咱们一家永远在一起,我更想我的闺女毕业后能回承德,而不是你带一个外地人回承德。”听了老妈的话,我有些反感,就和老妈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老妈看我还嘴,当时还气得打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被老妈打得红肿的脸,冲动得把家里房门钥匙扔还给老妈。并对老妈嚷道:“你不同意我喜欢陈锋,那我就不回家!”老妈听我这么说,赌气地把身上我给她买的红毛衣当时就脱了下来,狠狠扔进我的怀里说:“好啊,你既然不认我这个妈,那对不起,你给我买的生日礼物红毛衣我也不要!”说完,老妈就抹着眼泪跑出了学校……我手里抱着带有妈妈体温的红毛衣,哭着跑回寝室。这件红毛衣是我在刚考上大学,妈妈生日那天,我送给妈妈的一件礼物。妈妈的生日是每年的五月初七,是端午节后的第二天。妈妈以前结婚的时候,姥姥曾经织过一件红毛衣送给妈妈作为结婚礼物。妈妈结婚当天,只穿过一次就再也没舍得穿,压入了箱底。我逐渐长大后,个子出奇的长得快,妈妈就把红毛衣送给了我。我知道妈妈很喜欢那件红毛衣,因为小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妈妈,把姥姥为她织的红毛衣从锁着的箱子里偷偷拿出来,站在镜子前,反复在身上比量。然后会摇头轻轻叹息着再把红毛衣放进箱子,并小心锁上箱子。那个时候的妈妈为了家里过得更好些,找了一个艰苦的沙子社上班。每天和男人一起干又脏又累的抡大锤搬石头重活,根本就没有机会穿那件红毛衣。我考上大学在妈妈生日那天,我特意用平时积攒的五十元钱给妈妈买了红毛衣。记得那天天气很热,妈妈种的满院子茉莉,开了满院子的小白花。一股股清香,弥漫整个下营子院落。我们一大家子人聚在院子里吃饭,妈妈还特意穿上了那件我为她买的生日礼物。红艳艳的毛毛衣穿在妈妈身上,她脸上冒着热汗,笑得却很开心。哥哥几次让妈妈脱下那件我给她买的红毛衣,妈妈却执拗地不肯脱下来,还不停高兴地说:“我闺女终于长大了,给我买了红毛衣,再热我也要穿着它。”邻居邹娘还拿来了照相机,给我们全家在院子里合了影。妈妈穿的红毛衣汗流浃背的模样,让我至今都深深难忘!半年的时间,我和老妈一直较着劲而没有回家。而我再一次接到哥哥电话的时候,我的老妈却已经病入膏肓。忽然下雨了。骤雨,像赶集似的,争先恐后的落着。雨中还夹杂着闪电。路边的梧桐树身不由己地随着风向使劲摆动,连哭泣喊冤的时间都没有,树下的老猫也已经没了踪影。回家的步履是沉重的。打车来到了家门口,我伸长脖子向楼口张望,没看见老妈出来接我,我的心里忽地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急忙上楼敲打门环,一丝声息都没有。邻居邹娘端着一个小锅拿着一把钥匙走了出来说:“闺女,赶紧地去医院吧!你不回家这些日子,你妈就病了。她每天拖着病体,来我这屋给你打电话。而每次打完电话,都看见她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每天天不亮,就看见她去大街上等你。最近一个星期据说也没怎么吃饭,你父亲出差回来,才发现你妈已经不行了。赶紧去吧,闺女,把这锅鸡汤给你妈端去,去晚了你恐怕真的见不到你妈了!”我接过邹娘手里的小锅和我家房门的那串钥匙,紧紧地把那件我给妈妈买的红毛衣抱在胸前,一颗心仿佛被人挖走。一路狂奔着,跑向医院。医院病房里传来哥哥的抽泣声,隔着医院病房的门窗,我看见我的父亲和哥哥,正在为我的母亲用酒精擦拭着身体。我还看见我的父亲的手颤抖着,几次把酒精棉球掉在地上。我疯了似地冲进病房……哥哥对我说,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执拗的望着门外,喊着我的名字,盼着她的闺女能回家和她见上最后一面。临终前,妈妈一直睁着眼睛,悲伤之中还隐含着一种期待。她还要亲口对她的闺女说:“不管我的闺女走到哪里,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是爱自己孩子的!”妈妈还对哥哥说:“我走后,我闺女也回来了,记得给我穿上我闺女送我的红毛衣!记得她回学校走的时候,一定让她带上那串家的钥匙!省得回家了,见不到我而着急……”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更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八月桂花树开花的季节,老妈却走了,那年,我二十岁,老妈却已经不在了。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还在牵挂着她那不听话的女儿。还在告诉她的女儿:天下的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我知道,不管我身在何方,桂花树下,都会站着一个张望的身影,那就是我的老妈在等我回家!老妈,你留下了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然后安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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