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起走

  一杯蜂蜜柚子茶,冲淡了昨晚的咖啡浓厚而压抑的味道。
  
  五点的闹钟铃声,准时地把我从梦中拉回现实生活。拉开窗帘,打开窗。一天充实的高中生活再次开始。窗外第一声鸟鸣,对着这座渐渐苏醒的城市说:“欢迎光临”。
  
  洗漱完,回顾了一遍昨天老师讲的知识点。六点的时候,我打开寝室门,依次敲了敲隔壁未醒同学的寝室门。几声抱怨后,便是一阵热闹从洗手间传出。有喊:“我去抢插座”的;有喊:“我去帮你们整床铺”的;有喊:“我去抢浴室”的;各种各样的话语此起彼伏,似乎昨天,同学之间的摩擦和矛盾在这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每个人在这里展现出自己最糟糕的模样。平时的小淑女,可能会在浴室里爆发出因冷水溅她一身的哭喊。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会扎起刘海没形象地在洗脸池里吐着牙膏泡泡。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谁的笔芯用完了,只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喊一声,在一分钟内,就会有人礼貌地敲敲你的课桌,递来一支崭新的笔,谁的洗衣液用完了,往洗衣机里尴尬地挤一些泡沫,细心的她们就会拿着瓶瓶罐罐,绕过人群准确无误地送到你的手里。
  
  不管你是谁家的贵人,还是路边的穷孩子。在这里,就是彼此的宠物。我们哭哭笑笑,没心没肺,在这矮小的天地里用青春谱写出最轻快的乐章。
  
  也许,我们吵过架,也许,我们曾伤害过彼此,再或许,有过太多太多的不快,有学习上的,有生活中的。这一间间虽是单人房,我们从不会因为琐碎的事,把寝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就连睡前的关门声也是轻轻的,常常晚睡的同学,很晚的时候去上洗手间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吵到熟睡的同学们。
  
  我们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又会抱着更大的期望去往更美好的未来。即使看到别人的成功会有小小的忌妒,但不会忘的是,我们为彼此的加油。
  
  随着时间的前进,站在某一时刻回忆往昔的我们,除了提起那些做得我们头疼的习题和自己喜欢的她或者是他,一定还有那方不太干净却永远微微发出洗发水味的淡蓝色窗帘。
  
  周四学校停电,午餐的面条完全解决不了我们高强度学习后的温饱问题。
  
  不知谁说了句:“要不我们定外卖吧。”就因这句话我们开始起哄。
  我说,要不把外卖号码要过来吧。起初看她们也只是开开玩笑的样子,后来觉得她们是认真的,我便跑上楼去别的班里要了菜单和号码。老大不知道何时要到了我的信息,就去打了电话。直到她把我抄下的电话号码还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的,谁知道你还真的订啊!”我很严肃的看着她说。
  既然事都办了一半了,那就做到底吧。我对自己说。
  后来我又问她,外卖什么时候到的。她很自然地说:“第四节课下课啊。”
  “什么啊,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老师查得最严的时间段吗?”我被她吓到了。又问“我们班几个人订了啊?”
  “我,二,四,六。还有几个男生。到时候让男生去拿吧。”
  我表示沉默。
  
  她怎么不想想,那些订了外卖的人之前都是有过大大小小处分的人呀,这次被抓了怎么办,她考虑过了?
  第四节课下了,我第一个走出教室,准备去食堂。后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身后的男生拿了他的书包正从他的位子上站起来。傻子都知道是去拿外卖的。对于他那种人还是直说的好,曾经对他用过各种暗示,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反而旁边的人都听懂了。
  
  我一直挡在他面前,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等到班主任和其他同学都走了以后,我才松手。教室里就只剩几个订外卖的人和我了。
  
  “都不怕被抓吗?”我面无表情。
  
  “不就是个教导主任么?怕他啊?不就是叫个外卖至于吗?”其中一个男生有点不耐烦了。
  
  “大不了今天晚上把她女人干翻了嘛!”另一个男生叫到。
  
  我们每天浸泡在这个满是黄色信息的群体中,只是我尽量地沉浸在自己仅有的空间里。很多时候他们说的那些话,我不是很懂,但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没必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对自己的好奇心这样说的。
  
  他们一直盯着我看,没有说话。在以前,我是个爱和老师待在一起的人。有些男生只是怕我告状,所以不敢对我怎么样。只剩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那里无法无天。
  
  我忍。。。。
  
  其实,我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有些事我不会说,就像英语老师常常问我,有哪几个人在抄作业之类的,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回答过,心情好,我会说我不知道。心情不好,我会说,啊呀,也就那么几个人嘛。。。当时我很想说,老师,你觉得现在还会有谁,每次作业都是认真完成的?你去翻翻有多少人的文件里,一大半都是答案的?连你亲爱的课代表,有哪次作业是自己做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缓缓地说:“我去拿吧。”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一个人背上书包,拿上雨伞,从窗口跳出去。
  
  隐隐约约地听见老大在教室里喊:“喂,你疯啦!”
  
  其实,这个声音在我心里已经徘徊很久了。
  
  一旁是早上收到的,新一轮的团员申请通知,班主任笑呵呵地对我说,这次就帮你进了吧。一旁却是我为他们抵罪的接外卖,而且随时都有被吃处分的可能。
  
  外面的雨忽然变得很大,如果说,一个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在这时,俯视着这座学校里疲惫地活着的我,会有何感想。大雨中,我想象着自己在雨中毛绒绒的剪影,冷笑了两声,忽然落下了泪水。有些压力,在此刻渐渐散开。
  钻进一片小竹林,付了钱,拿了外卖,往书包里塞,我还没冲进教室,就听见教室里一群人在那里欢呼。
  这或许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吧。
  
  那天,我没吃晚餐,也没订外卖。只是很晚才发现我全身湿透了。我坐在教室里,没开灯,由于下大雨,四周变得昏暗许多。脑子里一片空白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蓝伊。
  
  她早上发烧三十九度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心里的感想有点多,课桌上堆满了作业,我没有任何心思写。晚上第一节课英语考试,想想就觉得烦。可是不复习,不行呀,身为课代表之一,考不好自己心理过不去啊。伸手翻开笔记本,静不下心来,根本看不进去。于是我便戴上耳机听歌。
  
  第一首歌是谢蓉儿的《寂寞》
  
  我很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快
  青春就这样被掩埋
  化作一颗尘埃
  忽然砸下来
  我还没有准备的现在
  我一直在徘徊
  我害怕受伤害
  我把自己包裹起来
  我幻想的未来
  是多么的精彩
  可现实让我悲哀
  我寻找的人一次次错过在茫茫的人海
  我像一片叶子飘飘荡荡何时落下来
  你哭的事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
  可是寂寞还不曾离开
  
  晚上寝室老师叫过回寝之后,四爷推开我的寝室门,探进了半个脑袋,我吓得滚到了床上,我还以为是鬼。。。。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谢谢。我愣了一下,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六六什么也没说,从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
  老大跟在后面,说,早点睡吧,被雨淋过小心感冒了。
  
  ——是啊,大家都变了。她们变得比以前更感性了。记忆中,上学期的她们在我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是一点余地都不会剩的。
  
  在这段时间里,有那么一些人在你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那么,我最最最亲爱的自己呢?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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