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有时候

  1。
  她将要去另一座城。没有确切的归期,所以临行前约我见面,说是道别。
  我有点讶异。虽然明白彼此都是这座城的过客,但从来没意料过这么仓促的离开。
  一样是约在了我工作附近的美食城,兜了一圈,点了一堆的小吃,却没什么胃口。关于这座城的所有回忆,我们都支字不提。是应该洒脱点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总是不依不饶地扯着不放。关于未来,仅是问了句将来有什么打算。她说还不知道。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说美食城的小吃真没啥好吃的。我笑笑,不答。以往在这里掷耗的光阴可不算少呢。或许日子久了,口味也变了吧。
  就像这座城,纵然是过客的心态,但也想着会在这里老去。却原来不是。人生,就是这样,总有意外。
  
  2。
  我们都是赶路的。要去的地方不尽相同。相遇与分离,都是无法预料的。
  忽然忆起小娜曾跟我说:不管是哪,终究都是要离开的。
  当时听她一说,心微微地凄凉,像极了落木萧萧的秋。那时,我才终于又一次在这座城里安定下来。少得可怜的行李靠在床角,极其地孤单。
  每在一处停留,都不敢置太多东西,怕走的时候成负累。
  其实最怕的是滞留在原处的温度未尽数褪去却又无法运往新的居所,心隐约地不安仓惶,有所缺失。
  我总是想:一个人,随时随地准备着迁徒,时时刻刻预备着漂泊,那该是多寂寞。
  
  3。
  我是一个胆小鬼。怕牵拖太多的人和事。怕自己不能割舍。怕自己念到想哭。
  人生这一段旅程,由一开始就注定是孤独的。每个转角都有说“再见”的人,然后从此散落东西,各奔天涯,各自珍重。
  比起在站台上相对而泣相拥而别,那么由一开始就微笑鼓励,保持距离是否会好一点呢?
  身外物,捡起来又丢下是易事;心内情,却不是说放便能放的。
  偌大的都市华丽喧闹,寂寞却是如影随形。
  
  4。
  我望着一袭黑纱裙的她,笑得不太自然。眼神不停地晃着,柠檬汁的酸充斥着味蕾,感觉牙齿都要软得脱落了。
  人们都说缘份是很玄秘的。开始与结束,到来与离开,都没有太多征兆。因而才总有些人一辈子都在惋惜都在遗憾吧。
  生活让我们走向不同的彼岸。命运指引我们去成就不同的自己。人生需要我们去创造更多可能。
  告别,其实从来不需告知。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当时缘深,没有意识到这种离殇。如今,缘虽深,但也懂得舍了。
  
  5。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的告别。
  要起身了,餐桌上一片狼籍。很像曾经吵闹的我们,都没什么形象,但彼此望着都很亲切。
  手扶梯下去,说了句一路顺风。她调侃说,是否还有下半句——半路失踪。
  我正色道,当然不。
  若要接,那也是——好好珍惜自己,有缘再聚。
  还有,不要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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