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前夜,她和地下恋人吻别

  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朋友圈子里,我是个有口皆碑的恋家男人。平时,只要没有工作,我都待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去年冬天,我有机会去上海出差,本来准备多玩几天。可那次生意谈得很顺利,突然就想早点回家,跟妻子艾乐分享喜悦,于是搭乘夜晚的航班赶回来了。
  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家里却只有保姆张阿姨在,艾乐不在。我随口问艾乐是不是去逛街去了,保姆却非常反常,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太清楚”。
  张阿姨在我家里做了差不多两年了,人很老实,从来不在我面前撒谎,本来我还没什么的,但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反而起了疑心。当着张阿姨的面,我给艾乐打了电话:“亲爱的,我明天就回来了,你在干嘛呢?”她说:“我在家看电视,等你回来啊。”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张阿姨见瞒不住了,主动告诉我,就在这一两个月,艾乐经常和一个男人一起出去,这个男人我也认识,是艾乐的大学同学小A。
  一直等到快凌晨3点艾乐才回来。把门一开,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她“啊”了一声就呆住了。而我,一看她打扮得干净利索,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用她说什么,我也能猜得出来她去了哪里……
  那天晚上,艾乐哭着跟我道歉,并在我的追问下,交代了她和小A的前前后后。原来,他们的重逢源于老同学叙旧,那天聚会后,小A请她去消夜,吃夜宵的时候他特地点了一笼小笼包。就是这笼小笼包,令她一下想到了大学时代的热恋往事……就这么一个细节,她最终背叛了我。艾乐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老公我错了,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冷着脸说:“你让我冷静一下。”
  我进了书房,关上门,抽烟,心乱如麻,我相信任何男人遇到我这样的事也无法保持冷静吧。烟抽太多,我想喝水,打开门,却看见艾乐泪流满面地跪在门口!我一下把她拉了起来,刹那间百感交集,我说:“这一次我原谅你,但你跟他不要再联系了,做得到吗?”艾乐一下子把我抱得紧紧的,她说:“老公我爱你。”
  婚姻尴尬收场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很自信的男人。大学毕业后自己早早开了个小公司,做了好几年,也养活了十几号人,有房有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前30年忙所谓的事业,到自己觉得生活尚可时,我才认认真真谈了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艾乐。
  结婚的时候,我曾发现艾乐过去跟以前的男友同居过。但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我跟她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对我就行。”当时艾乐也哭了,抱着我说爱我。没想到,这事情真成了隐患。
  我不得不佩服我妈的眼力,当初我要跟艾乐结婚,她不同意,说艾乐看上去单纯,其实很有心计,还说她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当时觉得妈妈是小人之心了。婚后我一直都很宠艾乐,怕她上班累,就鼓励她辞职,她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又觉得闷,我就让她来公司帮忙做做闲职,在家怕她做家务活辛苦,我还特意请了保姆。可谁能想到,我这样疼她,这样的感情却依然没能阻止她怀旧?
  让我稍感宽慰的是,她连夜给我写了保证书,从明天开始一定跟小A彻底断掉。等二天下午,我正上班,突然感觉有点发烧就提前回了家。艾乐出去做美容了,我也没在意,躺着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是晚上,我到小区后面的河边散步,突然看见一辆富康停在江边,即使灯光并不明亮,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我给艾乐买的车。
    我当时就感觉不好,就一直躲在树底下观察。最后,我清清楚楚看见,小A从车里下来,然后艾乐也下来了,两人拥吻了片刻。接下来,艾乐开车走了,小A久久地站在河边徘徊。
  我回到家,没等艾乐开口,我就很生动地描述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幕。她再次哭了,说:“我千真万确是去跟他了断的,算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但是,那不是简单的告别,那是吻别!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她爱他啊!“我们必须离婚,就为你和他的这个吻别仪式,我也离婚。”我斩钉截铁地说。没等她做过多的申辩,我拉着艾乐就去了民政局。这桩婚姻,最终就这样尴尬地终止了。
  婚很快离了,我把房子留给了艾乐,不想做得太绝。我以为我能潇洒走开,但几天都没缓过劲来。我一天到晚都在自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能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在和艾乐结婚之前和之后,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诱惑,可我顶住了,我希望自己能是个对家人对爱情负责任的男人,可现实回报给我什么呢?!
  公司的经营无心打理,朋友间的聚会没脸参加,加上投资的股票和基金大幅缩水,那段时间,我简直背到了极点。公司的业务员见经营不好,一下就走了三个,外面的欠款收不回来,公司的资金周转不开,最危险的一个月,公司账上只剩两万块钱,连工资都快发不起了。
  自暴自弃了,喝酒居然喝到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抢救。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等我完全清醒,我才发现我妈一直守在床边照顾我。我妈舍不得说我,只是不停叹气,看着憔悴的妈妈,我羞愧难当。我爸特地给我熬了一罐养胃的鲜藕粥,看着我吃完,我爸突然脸色一变,一个耳光就打在我的脸上,爸只骂了我一句:“不争气的东西!”印象中,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二次挨打,第一次是13岁的叛逆期我逃学去看录像被打过。
  我被我爸的这一个耳光彻底打醒了。
  一个吻的代价
  等我重新打理好心情,这才发现,公司的业务员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一个小梅。业务员不够,我只得自己亲自上阵,这基本相当于重新创业。
  因为工作关系,我和小梅越走越近。我越来越发现,这个以前不太起眼的小姑娘非常有能力。她和供货商厂家客户的关系都处得极好,她拿到的业务,还款速度和时间又快又有保障。我把她的工资提了几个档次,生怕她也走了。心中也不免有点疑惑,以小梅现在的能力,到大型公司里应聘绝对没有问题,她为什么对我不离不弃呢?
  那天晚上,我们接到一笔订单熬了个通宵。快到天亮时,我支撑不住,睡了一会。等我醒来,身上盖着小梅的外套,她还坐在值班台前守着传真。我很感动,我说小梅,谢谢你。小梅却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从实习时就是在姜总你这里上的班,你对员工很好,我相信你。”
  她的话很含蓄,可我知道,她是说,相信你会东山再起。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我的眼睛潮湿了。
  苦苦熬过了资金紧张的三个月,公司的经营才慢慢走上正轨。小梅成为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地走向了另一层。
  我追求的她。但一旦热恋,我就尝到了被爱的甜蜜滋味。就像我当年宠艾乐一样,现在换成小梅宠我。她把我照顾得很好,她会烧很好吃的菜,我的衣服她都是用手洗的,空闲的时候她就跪在地上给地板打蜡……看得出来,她是把我的家当成我们未来的家在用心经营。我对她很满意,不过因为艾乐的事情伤我太深,我对婚姻还是没那么有信心。所以虽然人尽皆知,父母也催促我过两次,我也觉得小梅太委屈,但我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小梅对我千般好,但她的脾气却有一点不好:犟,嫉妒心重。自从跟我好上以后她就对我管得特别严,她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来往,甚至逛街时我多看两眼美女她也会跟我闹上半天,而且最头疼的是,她每次一跟我闹就提分手,说她要走,“分手”两个字简直成了她的撒手锏。我对   “分手”这个词非常敏感,她每次这样一闹我都像离婚那次那样,觉得心疼,连呼吸都困难。
  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再次身处感情困惑时,艾乐居然又来找我。她打电话约我去外面喝咖啡,还说有事要告诉我。我去了。大半年没见,艾乐瘦巴巴的,一点都不漂亮了,不知为什  艾乐一直都没找到工作,她的家人听说了她离婚的真相,都不肯理她,她的初恋情人小A不肯离婚,他的老婆到她的家里来闹了几次,还打了她。她现在怀孕了,可这种情况她根本就没办法把孩子生下来,只有打胎,可她是被宠惯了的人,哪敢独自去手术室,想来想去,她还是找了我。
  我真是又恨又怜,但最终,她可怜的样子还是让我无法拒绝。
  回家之前我就把艾乐发的短信和电话都删了,小梅疑心重,我不能让她找到把柄。去医院的那天我也跟小梅请了假,说了一个看客户的理由。
  艾乐出了手术室连路都走不动了,我把她抱下楼,再在医院隔壁酒店里开了间房让她休息,然后去了酒店旁的餐馆点了一个乌鸡汤。我一直伺候她喝完汤然后睡了一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开车送她回小区。车子在楼下停着,艾乐却迟迟不推开车门。她说,上去坐坐吧,我说不了。那个伤心地,我此生都绝不会再踏入。
  艾乐哭了,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她哭得那么凄惨,我看不下去了,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安慰她。她却突然死死地搂紧了我,然后,她的嘴唇靠了过来,但我突然却变得很坚决地说:  “我不能接受!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最终是为什么分开的吧,我可能一辈子没法忘记!”
  她久久地看着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收到艾乐的短信:“我原本以为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真没想到一丝机会都没了。”我只回了几个字:“永远不可能了。”我很清楚,这个时候,我必须很坚决很果断,不管她多可怜,我也只能这么选择。毕竟,这一切最终是她自己造成的。
    (文中人物为化名)
  采访手记
  因为一个告别之吻,他坚决选择了离婚。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恐怕还很难给出结论。但男主人公所说是有道理的,最后的结果,不管是怎样的,艾乐是应该承担的。
  试想想,当初男主人公已经原谅过艾乐一次,这等于给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了,换了谁都会知道珍惜。可惜的是,她犯了一个很多人也曾犯的错误,居然去跟自己的地下恋人道别——而且是吻别。真不知道,这样的道别有什么含义,是给旧情人一个交代,还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浪漫?这当然很耐人费解。至少,在作者看来,女主人公是应该为这一个吻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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