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老家的启蒙学校(怀念家乡 怀念小时候的)
/>我怀念老家的启蒙学校
每当我回忆起孩提时代读初小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自己当年在老家就读的启蒙学校------垄坑村学点。
我的老家坐落于鄱阳湖南岸,信江下游,三面环水,枫株湖水库环绕村子的南西北三个方向,只有东边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与外面的大千世界相连接。村里娃要去蔡垄村小学就读必须从村北面过船渡河,过船渡河读书的安全问题也就成了村民担忧的心病,加上老家人口不多,生源也比较少,乡文教站只设立了一个1---3年级的教学点,没人愿意来我们垄坑村学点任教,当时本村只有退伍回来的三十几岁的张瑞福老师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当起了“孩子王”,成了一位民办教师,由此垄坑村学点就成了典型的“一师一校”。一个老师的学校,只能采用复式教学。30多年来,从垄坑村学点走出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到枫株湖库区外面学校就读,大都受到所在学校和老师的好评,我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从枫株湖畔的垄坑村学点到新桥小学就读高年级直到读完中学乃至迈进大学门槛的首位学子。
故乡门前的那个池塘母亲教我叫印塘。她的上游水是来自坝塘和水田的汇合。故乡门前的那个池塘水流往枫株湖水库。枫株湖水库的水流在家乡隔壁村交汇,然后流出枫株湖水库闸门汇入信江下游,全长不足3公里。我还记得那时候老家的冬天,天总是那么寒冷而温暖。温度很低、衣裳很破,一件短短的棉衣,就嫁接了冬风与春雨。即使是棉衣,还是邻家大姐不能穿后留下的。那时的冷,被我们屋后雪地捕雀的收获冲得很淡很淡。那时的冷,被我们爷爷奶奶的故事烘烤得像火炉里面的木炭一样,闪着暖暖的桔红的光。有时,不远处还会传来爆米花的脆响,这暖暖的声音,勾引着我们内心深处一直按捺着渴望。是的,爆米花的脆响,乡下只在寒冬腊月有。在这脆响的后面,会有一个暖暖的夜晚,邻里家人,围在一张桌子边上,用粉的红的黄的各色四方纸,包装着脆脆的米糕。总会记起做米糕的隔壁师傅,用勺子在煮沸锅里,舀出成线的蔗糖,动作熟稔得像收割秋天稻子的镰刀。看着这流动的糖线,感觉口中的液体似乎在汹涌,不可抑制。屋子很小,热气弥漫,灯光昏黄,而笑声很容易就冲出了有冰凌的屋檐,消散在门前那条铺满白雪,掩隐在竹林边上的小路。那时候,我经常和三弟一起在睡觉前讲着一年不多的收成,想像着来年的丰收。
我至今还依稀地记得我的启蒙老师张瑞福一人身兼校长、教师、炊事员、保姆、维修工等工作,每天来不来上课,上多少课,并没有人监督他,然而他从未因此放松自己一天。后来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他又动员妻子一起来守着这个教学点,守着垄坑这块文化高地。一个老师的学校,只能采用复式教学。张老师在培养孩子们的自学能力、动手能力、思维能力方面摸索出了一套复式教学经验。我记得张老师说过,要教好孩子,光有激情是不够的,更需要潜心钻研教学。复式教学有它自身的规律,教学中,张老师注意发挥小助手的作用,充分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让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人,同时还摸索出了一套以练为主的教学方法。张老师着重在“备时间、备教具、备练习”上下功夫,在学科的穿插、学生座位编排上,课堂动静照应、教学内容转换衔接上,都事先周密策划安排。
我的启蒙老师张瑞福一直担任枫株湖库区教育教学工作,30多年来,他既精心教学,又潜心育人。在这个库区深处的孩子,有相当一部分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务工,他们跟随爷爷奶奶辈生活,受着隔代的家庭教育。爷辈们对宝贝儿要么呵护备至溺爱有加,要么简单粗暴大加责骂,这种畸形教育加剧了孩子的任性和骄横,要教育好他们并非易事。张豪杰就是父母外出打工随奶奶生活的一个孩子。他奶奶是个文盲,不懂教育,什么事都由着他。他经常迟到,经常与同学吵架,考试从来不及格,怎么教育效果都不明显。在反复家访后,张老师让张豪杰跟他一起生活,他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与他谈心,发现他犯了错,就及时指出耐心教育,发现他的点滴进步,就大力肯定及时鼓励......这种朴实的方法让孩子感受到了他的关心,这种真诚的态度让孩子明白了他的苦心。
看到老师艰难的家境,听着老师善意的教诲,理解老师“望生成龙”的期盼,这位昔日的调皮大王终于转变成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学生。如今由于交通的便利,老家的村学点已经取消了,转为公办编制的张老师也退休了,故乡的孩子已经跟随父母或者亲戚去县城或者隔壁村读书去了。风从那宽广无边的枫株湖中间吹来,撩起正屈身帮孩子系鞋带的张老师白发,像一首歌,唱在我的心里,环绕着张老师的那句话:今天我在垄坑村生活,明天我还会在垄坑村生活……如今,汽车有了,而回老家的路却陌生了。空调有了,一阵风来,却冷得无以御寒。真的,只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冬天就匆匆地来了。
这就是我孩提时代就读的启蒙学校-----垄坑村学点学习与生活的印记。在异乡工作与生活已经二十载的我,如今我十分怀念老家的启蒙学校!更加怀念的我的启蒙老师!!还十分惦记我孩提时代一起就读的发小们!!!如今,你们生活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