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嫩芽

　　四月下旬，元大都的海棠花刚一吐蕊，心里就忽地惦念起老家的刺嫩芽，惦念着它是否泛绿，是否长出了嫩芽，直到匆匆返回老家，再次咀嚼了它的芬芳，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兴奋中，我把刺嫩芽拍下来，上传到了自己的QQ相册。
　　
　　Q友眨巴着眼睛留言：刺嫩芽是野生的刺菜芽吗？
　　
　　我实在不懂什么刺菜芽，只能选择了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与香椿芽很类似的一种植物。
　　
　　Q友忽然阴阳怪气起来：我真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是刺嫩芽了！
　　
　　天，哪里是说她自己糊涂，分明是讽刺我诠释的不清楚，这弦外之音，我还能听出来的！
　　
　　唉……
　　
　　其实，对刺嫩芽，我打年轻时就熟悉，渐行渐远的记忆里，有与和刺嫩芽相伴的深刻眷恋。
　　
　　在老家，我记忆里的长白山脉，有一种七扭八歪的小乔木，密密麻麻长在沟壑边，没有花枝招展的姿色，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木。
　　
　　刺嫩芽就出自这种小乔木，这种树皮呈灰色，上面生满了粗大坚硬的刺，一不小心就会把手扎出血。连鸟儿都不喜欢落在上面，这种树又叫做鹊不踏，很形象也很贴切。
　　
　　每年春来，当布谷鸟叫了的时候，大森林开始苏醒，各种各样的山野菜也破土而出。
　　
　　乡亲们三三两两，徘徊在满眼绿色中，薅着一簇簇的猴腿，蕨菜的同时，也把一片片恬静和愉悦装进了心中。
　　
　　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刺嫩芽，这时候的刺嫩芽含羞初绽，胖呼呼的，翠生生的，上半身碧绿，下半身带了一抹绯红，在微风中张开了笑脸，油汪汪的招人喜爱。
　　
　　刺嫩芽看着顺眼，吃着的口感更好，是山菜中的上品，或炒或烹，什么做法都韵味十足。
　　
　　草根一点的，开水焯过，凉拌或蘸酱，满嘴留香。
　　
　　讲究一点的，用鸭蛋黄一，蟹味的浓香和刺嫩芽一结合，好吃的停不了嘴。
　　
　　有人把刺嫩芽比作香椿，倒也有点意思，不过，香椿如那江南女子，虽美，却略显纤细；而刺嫩芽如北方女子的美，虽稍嫌粗犷，却美的天衣无缝。
　　
　　还有，香椿闻着比吃着香，而刺嫩芽吃比闻更香，鼻子与舌根的体会也不是一回事。
　　
　　刺嫩芽好吃，却不好采，它一般都长在高树上，树上还长着尖尖的刺，采摘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的。即使这样，人们还是不改对它的一往深情。
　　
　　在山里人看来，就是这普通的刺嫩芽，曾承载了自己曾经的梦，它始终都是心底最深处的那缕记忆，无论怎样，刺嫩芽不因你远在天涯而生，也不因你固守家园而灭，它永远是舌尖上的一份感觉，其中滋味，要靠每个人自己去品尝，去体会……
　　
　　刺嫩芽一旦和经历连在一起，便唤起了一些失落的感觉。
　　
　　当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漫过时间，牵牵绊绊走来时，我写下了这些字。
　　
　　悄悄地问声她，这回儿，您还糊涂吗？呵呵——
　　
　　对了，再顺嘴说一句，来年这个时候来吧，我陪你上山去采。
　　
　　　 赞 　　　　　　　　　　　　　　　　　　　　　　　　　(散文编辑：雨袂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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