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碑小酌,再见遥不知期。

 淅沥沥小雨,暖春时节,回冬。
 

 我听着歌,看看自己掌心的空无一物。
 

 对夜空斟酌一杯,想看见的都在脑海。
 

 最近有些人身影挥之不去,有些人声音如影随形。我知道,我的最近,是感性了。
 

 歌词里唱出许多我此刻有的心思,我知道我是想念了。
 

 于是我来了,坐在小小山头,依靠湿冷墓碑,收拾我最近凭空的悲凉。

 

 开始的开始,我还只是孩子,我人生的故事里,中途有人成了永恒的天使,有人成了魔鬼。
 

 如果,有些人从一开始认识的是现在的我,如此许多事都模菱两可的我,该有多好。
 

 我很想念某些人,想让那某些人看见现在的我,认识现在的我,知道现在的我。
 

 想,终究只能在心里。
 

 看了许多隐藏了的日志,我看到许多被我深埋的情绪。
 

 想靠近而不敢的苦涩;
 

 想温暖而不能的无奈;
 

 想再见而不得的疼痛;
 

 想舍弃而不忍的闷热。
 

 ……

 

 那些人、那些事啊!
 

 萦绕着盘旋着,镌刻在我眼下的青影里。
 

 在黑夜失眠是最痛苦的,想要睡去而不需要再感受漫长的时间,无奈的是,心不肯安眠。
 

 于是日日夜夜仔细感受着秋去冬来,冬走春临的时光。
 

 暖春总是极其残忍抹去一切冬的痕迹,剥落一层层,还被人们所喜爱。
 

 最无奈是暖春来临时措手不及的回冬。让人忍不住叹息:熬过了凛凛寒冬,却要被冻死在春天!
 

 地球的温差变化越来越不可捉摸了。阳春三月的现在竟还有飘雪的美景。只可惜了,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们无暇欣赏。
 

 落雨时夜空是看不到月的。星星更是无缘。
 

 城市灰蒙蒙的天显得更加清冷。
 

 我就小酒单衣坐了一宿。冰凉凉的刺骨,把悲凉冻结起来。
 

 倚着墓碑,我轻声轻唱。
 

 过了今夜,再来不知何时。也许,会狠下心不再来。

 

 泛白。
 

 天亮得慢,也快。站起来活动麻木的手脚。
 

 将花放在坐了一夜的地方,挨靠着石碑。
 

 走的时候,头也不回。
 

 走下这小山会有公车,来这里我总是坐公车。
 

 因为显得孑然一身。
 

 早晨的车厢里静谧无比,我从窗口玻璃仿佛能看到开在坟墓上的花。
 

 这些平坦的路上,哪一寸都曾掩埋过白骨。
 

 时间磨平了那些白骨,光滑了路面,洗礼了旁系的一切。
 

 阳光从窗口斑点的纸上投进我眼里,我渐渐看不清外面人们的脸,太过密集的光圈反倒让一切模糊了起来。
 

 不论什么。
 

 车厢里竟剩下我一个乘客,空荡荡。
 

 竟与我心中遥相呼应。
 

 每个站台司机都会跟乘客说坐下一班,车子故障了。他与我说去维修点的路上还是可以顺路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
 

 这儿全程理所当然地成了单人巴士,哦不,双人巴士。
 

 没有了人群,我少了束缚。
 

 我打开窗,哼起了曲子,司机在车头,我在车尾,我们互不打扰。
 

 当雨点被风吹进窗口,我们还在路上。行人匆忙跑过,偶尔有人夹几句对天气的抱怨,我笑了,从司机师傅的背影看到了他在摇头。
 

 他打开了车上的音乐,老歌曲《夜来香》,声音绵柔很悠扬。
 

 雨滴顺着前方玻璃滑落,顺风从敞开的窗口飞扬进来,打在我的脸庞,打湿了我的头发。
 

 歌曲一曲一曲换过,下雨的天气路面开始缓慢行驶的车辆也开始慢慢排了起来。
 

 “羽扇纶巾笑谈间,千军万马我无懈……”歌曲从经典变换成了流行,他在拥堵起来的车流里踩下刹车,回头看向我。
 

 “嘿,你知道这首歌是什么吗?”
 

  他眼里有着逗趣,口气温和里带着试探。
 

  我笑笑,带了一丝玩味地佯装思考了几秒,问道:“这不是周杰伦的《七里香》吗?”
 

  他一听,乐了,一拍大腿,得意地看着我:“哈哈!你这可就猜错了!周杰伦的歌我只会哼哼哈哈,这个我可会唱的!”
 

  说着,车流往前挪动了一点,他回头将车子往前跟了一点,轻晃着脑袋哼了起来:“三分天下,啦啦啦啦,谁与我啦啦啦天下~”
 

  我听着这一首歌被他哼得喜感十足,虽不着调却也不算难听。
 

  我终究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车流开始缓慢前行,他一边缓缓跟着,不疾不徐,一边问我:“嘿你笑什么,我唱得还行吧 !?我跟你说,我可是很会唱歌的!”
 

  我笑问:“难道以前是村里一歌神?”
 

  “那是!我年轻那会儿,家里穷点的买不起什么设施,我们唱歌都是靠嗓子吼的,哪像现在啊,随随便便就有个麦克风!我记得那会儿爱唱歌,去加入那个村里面的鼓乐队啊 ,帮人家办红事、白事什么的唱个《中国人》、《好日子》呐什么的,吼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人家出个丧那我们几个唱得都快哭得比他家人厉害!”
 

  “诶你还别说,有时候想想年轻那会儿还真是做过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傻事!后来想想还真好笑呢,我给你说我记得有一回啊,人别人家出丧请我们唱挽歌,我们那鼓头就着我们都熟悉的曲目,就选了个《好日子》!我们一群男的唱这个女高音不上不下的搞笑不说,刚开始那会儿啊,也没觉着什么,只知道收了钱就卖力地唱。这唱一半忽然觉着不对劲啊,这人家发丧的时候唱《好日子》!?想改吧,也不行了,这都开始了!唉,还好那时候是说那老人家生前最爱也就这歌,我们也就硬着头皮吼下去了……就是这走了几小时我们吼了几小时。还真是,吼到半路就想抱头哭了!”

  ……
 

  随着慢慢前进的车流,他兴致勃勃地随意给我讲着以前的趣事,自己的别人的,真实的听来的。他说着,我听着,偶尔附和几句,车流里倒也不嫌烦躁
 

  渐渐的,雨水从小变得大了起来,最后又成了蒙蒙的细雨。汪苏泷的声音伴随着我们的说笑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线,乍一听,还真是杰伦的歌,我侧眼看了下窗外,已经快要到了我的目的地了。
 

  “丫头,这个才是周杰伦的歌呢!叫、、叫什么来着了…………”
 

   看他这会儿的神情,倒是真的像想不起来了。
 

   我笑笑,随手拎起包走到车门的位置:“这是《双节棍》,你碟子里该不会周杰伦的只有这一首吧?”
 

   他轻咳了一声,语气里竟露出了些腼腆:“咳咳、我是只有这个是他的歌,他的歌都这样吧,听不清楚……”
 

   我轻笑,眼看着就要到站台,回头提高了些音量:“他的歌可不止这一首啊,我推荐你几首吧,《青花瓷》、《稻花香》、《听妈妈的话》,还不错!”
 

   他轻轻踩下刹车,一边伸手按下开门按钮,一边回头看着我笑道:“好嘞!我回去去听听看听不听得懂!我女儿估计听得懂嘞!难得能碰着你这还能聊聊天的年轻人,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路上小心!”我挥了挥手,笑着下了车。
 

   他的车子渐渐远去,不久就消失在了我看不到的又大了起来的雨幕里。
 

   回去的路上人不多,却也都行色匆匆。我撑着伞挂着耳机慢慢走着,雨水打湿了鞋子,我嘴角却还是微微上扬。
 

   抬头看了看前方阴沉的天际,蓦然想起来我一开始似乎心情谈得上阴沉。
 

   此刻却想不起来了是为何,只知道,此时心情很不错。
 

   下雨的时节,坟前的花,大概也会盛放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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