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未央

  


  九月已至尾声,风渐凉。
  
  宿舍楼门口一颗不知什么树,开的花纷纷扬扬撒了一地,打着伞走过时能听到花落在伞面上簌簌的声音,煞是诗意。
  
  路上三三两两穿军训服的新生扎堆儿走,稚嫩的脸庞黝黑黝黑的,全是纯真的笑。我动容,莞尔一笑,年轻真好。每次淹没在人海时总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我是这样平凡的一个人,不会被人关注,我可以放心的做自己。望着眼前浮动的人影,我却总是走神,脸上的笑暧昧不清,似笑非笑,眼神游移不定,谁也不知我在想什么。
  
  昨晚上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依旧是父亲,我和他之间总觉得有什么隔着,经常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可他依旧每次都抢着先接电话。我照例开口就问母亲在不在,他便在电话那头大声喊着母亲的名字,母亲一如既往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拿起话筒,问我身体好不好,我说好。她翻来覆去的说那就好那就好,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强。她不再叮嘱我想吃什么就去买,不要省钱,她说话也不像以前那般欣喜,亲密无间。我蓦地愧疚不已,是我伤了母亲的心。
  
  暑假在家待久了就总是会有摩擦,母亲说我不像其他同龄女生穿的时髦,我当时很生气,觉得母亲是在嫌弃我,口不择言说了许多很伤人的话,我说她假仁假义,只会做表面功夫,每次打电话一面叫我喜欢的东西都买,一面却不舍得给我打钱。说得声泪俱下,好像多委屈。当时母亲一直流泪,直说自己当初嫁错了人,让孩子跟着受苦。之后母亲再不提让我别省钱的话,母女关系也疏离了许多。父母似乎都怕我,总是小心翼翼的,百般讨好,我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是我造成的如此局面,我又能说什么呢?
  
  如今想来,我实在太不应该。母亲一直忍辱负重,她一面要忍受父亲的臭脾气,一面要应对因病变得暴躁的姐,还要为哥的终身大事发愁。姐怨母亲早年没钱治好她的病毁了她的一辈子;哥怨母亲早年只知道让他攒钱,耽误了终身大事;父亲脾气也不好,总是和她吵架。母亲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她希望我以后能出人头地,为她争一口气。可是不曾想我却居然这样说她,或许我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我想跟母亲道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母亲是不兴这一套的吧。还记得小的时候我怕黑,叫母亲帮我拿手电筒,完了我跟她道谢,母亲只说,谢什么,你自己去拿我会更高兴。从此我未对母亲说过谢字,不管心里有多感动。就像如今这般愧疚,依然鼓不起勇气道个歉。
  
  我欠母亲太多。
  
  有道灼热的目光直射过来,我循着回望,是个很干净的男生。
  
  我低头看看自己,白色衬衫,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清汤挂面式的头发,寡淡的脸色,举止疏离。一如这已近尾声的九月,凄清,淡漠,离索。一柄枯叶滑落在脚边,我看一眼又继续前行。
  
  九月近尾,十月将至。一年倏忽又逝,我的人生这样迷迷糊糊过了大半,而我总是不肯面对生活,又在逃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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