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童年

    
  文/布衣粗食
  
  每逢冬天,我就会想起童年那双长满冻疮的小手,不寒而栗。
  
  我出生在山区农村,家里特别穷。到了冬天,我要不把手缩进衣袖里,要不左右手互搓,使劲搓。即便是这样,我的小手依旧渐渐变了颜色,起初是某根手指上隆起了一个硬硬的红包,越鼓越大,然后是所有的手指都会争先恐后地肿胀起来,红彤彤的,晴天就痒,雨雪天就痛。
  
  其实,母亲打心眼里疼我,冬天里,总会为我做了一双厚厚的大手套――用旧帆布手套缝补而成,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手在手套里很是暖和,但和同学的手套比起来,简直是牛粪遇见了鲜花,成了同学们嘲笑对象。因为这,我宁愿让手冻成冰凌,也不愿戴手套了,任凭十个手指“风吹雨淋”。脱下手套没多久,我的手背迅速肿胀起来,像一块发酵的面包,然后被北方风干了,又变得像一块干瘪的面包,直到变成龟裂状,裂口处能渗出血来。因为冻疮,那时候的冬天特别难熬,特别漫长。
  
  当然,那时候的我和许许多多的孩子一样,贪玩任性。每到下雪时候,总要堆雪人、滑雪橇、打雪仗,即便手冻僵了,疼痛难耐,也挡不住我在雪地里疯狂的玩耍与蹦跳。就这样,冻疮爬到了我手指和手背的每一个部位,裂口处还出现了溃烂,流出了脓水。
  
  母亲看着我,然后长叹一声,走进厨房,端出一锅子放了红辣椒的滚烫的水,拽着我的手,使劲往水里一按,我便傻眼了,紧接着是杀猪一般嚎叫开来,泪雨滂沱。而母亲丝毫不为我的嚎叫声所动,使劲按着我的手不动,直到我的手变成鲜红色,热辣辣的,像两只红烧猪蹄才放开我。当然,这不是母亲治冻疮的“妙招”,母亲治冻疮的“妙招”是――每当村里有人杀猪,她便以“看热闹”为由头,把我“骗”去,然后把我的手按进烫猪用的大木盆里。大木盆里的水不仅能烫掉猪毛,还有臭烘烘的猪粪在里面飘动着,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当然,母亲的良苦用心是有效果的。我的手在一阵阵火辣辣、臭烘烘中渐渐变得温暖,溃烂的裂口慢慢结了痂……
  
  奇怪的是,那时候的我并不吃一堑长一智,来年冬天,我又上演了一场“脱手套――长冻疮――治冻疮”的惊心动魄的故事,直到我长成一个翩翩少年。
  
  说来,不管是哪个年代,穷人家的孩子大都有过长冻疮的经历。但也就是那些又痛又痒的冻疮,让我们学会了坚韧,学会了在苦中寻乐,激励着我们成长,让我们更加珍惜今天的好日子。
  
  作者:朱钟洋;笔名: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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