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紧的小嫩木耳10p温柔的诱惑 祸乱花丛

Chapter 7 拥抱脆弱 (3) 薛澄说的对,韩子祈一时之间完全没办法消化温小暖说的每一句话。
无论温小暖说的再多,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无法抹灭掉的,那个曾经叫爸爸的男人抛弃了他们母子俩。
他告诉过自己,那个人对于他来说早就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既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牵绊,那以后也不需要有。
每当心烦时,他就会拿起书桌上一本本厚重的民事法律或刑事法律翻读着,而这一次,他同样的打开书,却是怎么也读不进去。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将书阖上,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脑海却不受控制的一直跳出温小暖的话。
──『你爸生重病了,是肝癌!』
思及此便不由得呼吸一窒,喘了几口气后,才平静许多。
他将椅子往外挪,从书桌下拿出一颗篮球后站起来,再顺手带一瓶矿泉水,走出宿舍房间。
是啊,既然打定了他和那男人再无甚么瓜葛的决定,那他生甚么重病也不再与他有关了。
日子还是照常着过,为了勤学奖学金而拼命念书,偶尔拨个闲去练球,生活就像往常一样,好似甚么都没有改变。
而这一堂课是通识课程,韩子祈与杨安代都选了同样的课,是一堂关于健康的讲座课程,而讲师则是学校从外面聘请来特地为他们上这一堂的课。
「前几次的那些讲师也太无聊了,希望这次的老师不会让人无聊到想睡。」杨安代选了个靠近门的位置,小声对韩子祈抱怨,前几堂课他老是听着听着就打起瞌睡了。
坐在旁边的韩子祈耸耸肩,逕自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书翻读着。
「欸不是吧,难得通识课就是要让我们轻鬆一下的,你怎么老是都要把系上的课本拿来这里读啦!你的奖学金又不会跑掉。」虽然杨安代从以前就知道他的个性,但还是忍不住唸了一下。
韩子祈觑他一眼,「你就不要考试前再来向我哀号,也不要找我借笔记。」
「那怎么行!我是你兄弟耶!」杨安代深怕他到时候真不借笔记给他,韩子祈的笔记可是在系上非常珍贵呢。
「那是两回事。」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放回先前标注的重点上。
杨安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椅子上,正想闭目养神,这堂课的讲师便走进来了,他顶了顶韩子祈的手肘,示意老师来了。
这个讲师挺年轻的,穿着一袭白袍,方才韩子祈没听清楚他的职业,但约莫就是医生之类的职业吧,长的也不错,讲话幽默风趣,台下蛮多女学生都很认真地听他演讲,也不知道是真认真,还是为了看这个年轻讲师,就连杨安代也难得没睡着。
虽然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课本上,但韩子祈还是会时不时抬头看向那讲师。
突如其来的一阵铃划破宁静,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前面的几个同学都转过头看他,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淡淡瞥了他一眼。
韩子祈攒紧手机,弯着腰慢慢走出教室,一跨出门,他便马上接起来。
「妈?」他的眉眼轻轻蹙起,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很奇怪。
「……子祈。」电话的另一头有些哽咽,这让他开始有些着急了。
「妈,妳怎么了?妳是在哭吗?」他急问。
对方沉默几秒后带着鼻音说着:「没有啦,那个,你今天下课后可以来一趟医院吗?」
「医院?为甚么要去医院?妳生病了吗?哪裏不舒服怎么都没跟我说?」
「没、没有啦!我没事,真的。」韩妈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不舒服,交代完医院位置便匆匆挂断。
接了这通电话,即便妈妈说她没生病,但他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更别说还要等到上完课。
他走回教室,胡乱将桌上的书塞进背包里,一把抓起包包便往外走。
杨安代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他连忙用气音问:「你要去哪?」
「我临时有点急事,晚点的课帮我请假。」丢下这一句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而台上的讲师则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背影。
杨安代皱紧眉头,这是韩子祈第一次翘课,到底是发生甚么事了?
跟同房间的同学借了辆机车,韩子祈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骑去医院,只差没有闯红灯。
向柜台护士询问欲找的病房号后,他急匆匆的搭电梯上楼,踩着迫切的步伐往母亲所在的病房,快到那间病房时,口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连忙接了起来。
「喂,子祈,你今天有空吗?我做了一些麵包想说可以给你当晚餐或明天的早餐,晚点带去你学校给你。」是徐依菱。
韩子祈稍稍鬆了口气,他压低声音:「我今天不会在学校,妳不用来了。」
「你今天没课吗?你不在学校,那你会在哪裏?」徐依菱隐约记得他今天是有课的。
他按下心头的不安,轻声道:「我在医院。」
对方倒吸一口气,有些担心的问:「医院?你怎么了吗?」
「没事,我只是……来看个朋友。」不想让对方有过多的担忧,他简单的带过。
徐依菱哦了一声,然后体贴的要他别忘记吃晚餐后便挂上电话。
将手机丢进包里,他已走到目标病房门口了,本想直接打开冲进去,但还是礼貌性的先往门上敲了两下。
然而当他走进去后,环视了一圈病房内的人们,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使他想用力甩上门往外冲。

Chapter 7 拥抱脆弱 (4) 「子祈。」站在病床旁的韩妈妈一见儿子来了,连忙往他走来,轻轻拉过他的手,而韩子祈注意到她的脸庞上隐约有未乾的泪痕。
除了他们俩,病房里还有两个人伫立一旁,是叶梓杰和一名与母亲年龄相近的妇女,虽一脸憔悴却遮掩不掉她的高雅,想那就是叶梓杰的母亲吧。
叶梓杰一对上他的眼便将头扭向另一旁,而叶母则是对他淡淡一笑。
他万分不解的看着身旁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甚么这些人会聚集在一起?他看向空蕩蕩的病床,眉间皱的更紧了。
只有一种可能。他硬生生地想将那想法挥之脑外,却没想到这惨白的病房倒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妈,我想先出去透个气。」他沉着声对母亲说道。
她拉着他的手鬆了鬆,有些不放心,也有些紧张,「子祈,你听我说,我……」
他轻柔的将母亲的手拿离自己,「我只是想出去吹个风,有点闷而已,有甚么事晚点再说,好吗?」
「嗯。」看着比自己高大的儿子,她心里万般感慨。
韩子祈才刚打开门,一个护士就推着轮椅往门来,而轮椅上坐着一个万分憔悴的男人,他的头髮几乎都掉光了,脸颊微微凹陷下去,看的出来他病很重。
韩子祈往后退一步,让护士好将轮椅推进病房,而叶母则心急的往前跨了几步,连忙问护士状况如何。
「晚点医生会过来向你们说明。」护士只丢下这句话,便忙着将男人扶至床上休息。
叶母跟着走到床边,摸了摸男人的额头,「你还好吗?会不会哪裏不舒服?」
男人脸色惨白的摇头,目光则放在站在门口的韩子祈与韩语宁。
叶母察觉到了,她的眼黯淡几分,尔后打起精神朝韩语宁母子淡笑道:「你们过来看看他吧。」
韩语宁犹豫了几秒,缓步到病床旁,看着昔日高壮的男人如今这么脆弱,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一圈。
韩子祈则像是生根了似的站在门口,漠然地望着病床上的男人。其实记忆中那男人的脸孔早已模模糊糊的,他只记得对当时的自己而言,那男人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英雄,那么高大,就好像能为他挡风遮雨,而睽违十多年再见到,这男人对自己来说却是那么弱不禁风,早已没有当年的一点英雄气慨了。
压抑在心底的恨与爱错综交织着,他恨他抛下他们,恨为甚么别人都有爸爸而自己却没有,恨别人都说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但他同时也渴望着,渴望着有一日他终将会回来找他们,渴望着再次拥有那紧密的怀抱,渴望他对着自己说:爸爸爱你。
床上的男人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他,眼底快快闪过一丝笑意,那令韩子祈有些费解,他是在笑甚么?
而将一切纳进眼底的叶梓杰始终绷紧着一张脸,良久,他擦过母亲的身旁,往门外走,经过韩子祈时,他连一眼都不想瞧他,脚步也并未停顿,直到关上门,他都没注意到韩子祈放在他身上的注视。
叶母见自己的儿子一声不吭的走出去,便有些不放心的跟出去,在跨出门前,她意味深长地瞅了韩子祈一眼。
而静寂逐渐瀰漫只剩三个人的病房。

「梓杰。」叶母走出病房,看到儿子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便在他身旁落座。
「妈。」叶梓杰盯着被掩上的那扇门,语调毫无起伏,「妳为甚么去找她?」当韩语宁出现在病房时,他就知道妈妈早就对这一切了然不已了。
叶母愣了几秒,勾起一个稍显无力的浅笑,半倚靠在椅上,「这么多(推荐资讯:爱上包养我的情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年了,想留的却怎么也留不住。」
「妳爱爸,对吧?」
「不爱的话,当年我就不会选择继续这段婚姻了。」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讥笑,对自己的讥笑,「却没想到,我还是输了,赢了段婚姻,却赢不回那颗心。」
看着母亲,叶梓杰心里一阵抽痛。
「妳爱他,那为甚么这些年来我都看不出妳对他的感情?」他想起平日他们相敬如冰的相处模式。
「我爱他,我也试着挽回过他的心,但时间一久,我的自尊心也是会负荷不了的。」她是个多高傲的女人,为了爱情她已经一再的低头,但骄傲如她,无法再对不属于自己的那颗心卑微付出。
话及此,交叠的双手也不住微微颤抖,她也不想要去找韩语宁,但看着丈夫日渐憔悴的身子,想着他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听着他在昏迷时细细呢喃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就知道自己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叶梓杰的手覆上她的,像是要将坚强灌入她的手中,她看着儿子的手,从甚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已经大到能将她的双手纳入掌中了。
这些年来,为了让自己能将注意力从丈夫身上转移,她用了储蓄多年的钱开了间小酒馆,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那上面,也因而逐渐忽略了儿子,她当然是爱他的,但她也相信着他有能力不再需要时时刻刻依赖着自己。没想到他已经是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了。
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梓杰,对不起。」短短五个字却饱含了无限愧疚。
叶梓杰微怔,「怎么突然说这个(推荐阅读:我和姨妈,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母亲反握住他的手,「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叶梓杰身子先是轻轻一颤,低下头看着母亲的双手,那双手早已不像昔日记忆中那般滑嫩,粗糙的掌心贴着他的,不变的是那让人怀念的温度。
再抬头仔细看着她的脸,眼尾细细的纹路清楚刻画出年岁的摧残,但那双眼却是依旧温柔,就像小时候她将自己抱在怀里时的眼神。
「妈,妳可以抱抱我吗?」这是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撒娇。
叶母愣了愣,随后扬起一个笑容,她张开双臂,柔道:「宝贝,来妈妈的怀里吧。」

Chapter 7 拥抱脆弱 (5) 病房内瀰漫着诡异的寂静,三个人都默不出声,韩子祈依旧站在门口旁,但看向父亲的眼神却已无先前那般冷漠。
最后,是韩语宁先打破这片沉默,她轻声地问:「至学,你还好吗?」
再度从心爱的女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至学心裏的那股浪缓然拍打起来,他朝她伸出手,韩语宁踌躇了几秒,终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一握到她的手,叶志学便忍不住用力几分,就像是怕她会消失不见。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又能真真切切的碰触到她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男人,甚至可以说是烂男人一个,辜负了两个深爱他的女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多要求些甚么,只要在死前还能亲眼看看他爱的女人过得好就行。
看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韩语宁有些心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叶至学摇头,将手握紧,「能再见到妳,我很开心。」
韩语宁听完他的话,泪水已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落。
「妳怎么哭了,见到我让妳不开心吗?」他抬起另一只手抹去她的泪珠。
她连忙摇头,哽咽道:「你为甚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当年她就抱着永不再见的念头,却没想到真的再见了却是因为他的身体日渐衰败。
叶至学却是反常的轻笑了声,「可能是报应吧。」
「别哭了,都哭丑了。」他笑道。
韩语宁从旁边抽了几张卫生纸将眼泪鼻涕擦拭好,转身看了眼韩子祈,「你看,他都长这么大了。」
韩子祈皱着眉,想要别开眼,却无法控制的硬生生看着那张削瘦的脸庞。
叶至学微笑着点头,举起手像是要招他过去,但很快的又放下来了。
「子祈,你愣在哪裏做甚么?过来呀。」韩语宁轻柔的说着。
但韩子祈却还没做好心理準备,面对这个缺席了大半人生的男人。
在母亲的半推半拉下,他总算僵硬着身子立于床前。
叶至学先是将他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着,最后将视线拉回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
良久,他才沙哑的叫唤:「子祈。」
韩子祈闭起眼,深呼吸好几遍,那声「爸」却是在舌尖来回打滚着出不来。
约莫知道他的难处,叶至学并不勉强他,想着转移话题。
阔别十多年后的第一次会面,终将在诡异的气氛里结束。
踏出医院,韩子祈本想载母亲回家,却发现只有一顶安全帽。
虽然韩语宁一再的跟他说她自己回家就行了,让他赶紧先回学校去,但韩子祈怎么可能放任母亲一人坐车回去呢,他决定明天再来医院骑回去。
转了两班公车后,他们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任凭沉默将两人笼罩。
这是母子俩第一次处于那么诡谲的气氛里,这让韩语宁有些受不了,她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艰涩的开口问道:「子祈,你还好吗?」
韩子祈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对于这个问题觉得有趣,他反问着母亲:「那妳还好吗?」
「我……」她不知道这样是算好还不好,有太多複杂的感受堆积在心中了。
韩子祈放眼前方,走了几步后,问出他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妳,不恨他吗?」
「恨?」韩语宁小声地重複一遍,她歛眸,须臾,摇头。
「为甚么?」韩子祈见到她的反应,有些激动起来,「他抛下我们耶!」他恨了那么多年,而母亲现在却告诉他她不恨,这让他情何以堪。
韩语宁苦涩的笑着,声音很是飘渺:「但是,一开始错的就是我,明知道他有妻子了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他,我早该有心理準备他会离开了。」
「那我呢?」积压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出来了,「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从未见过儿子这样怒对自己,韩语宁着实被他的反应吓着了,她伸手欲拉住他,却被他闪过。
「子祈……」
「小时候我总是被其他人笑没有爸爸,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我也羡慕别人都有爸爸带他们去上学出去玩,但我就是被自己的爸爸抛弃了,抛弃了……」韩子祈顿时觉得好无能为力,看着妈妈受伤的神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从来都没这样对待过她,从来没有。
「妈……」他很想将刚才的话收回,但无法,而且那是他真正的心声,他没办法反驳方才的话。
「我先回学校了,妳自己回去小心。」牙一咬,他不敢多看她一眼,便往反方向快速迈步。
「子祈……」那声叫唤终究梗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自己身旁,她摀住双眼,啜泣声隐隐溢出嘴角。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这个母亲当的好失败,她自以为将所有的爱给了他,却万万没想到他是那么的渴望着父爱。
她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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