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成长的必修课

也许真的是爱上了,她想。爱上了,真的爱上,真的深深的爱上了。像是溺水的人,明明渴望逃生,却一口接一口的吞水,不断下沉。但这一次,却是心跳的声音,怦怦,带着韵律,怦怦,带着节奏。她不曾想过,骄傲如自己,也会成为那些泅水的人之一,至少,不会是在这个年纪。

才刚刚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带着恰到好处的纯真与成熟,不多不少。以前看见中学生情侣,她总是会半带轻蔑的评判,看人家真是百般不合适。而现在,竟生出几分连自己的惊讶的羡慕。毕竟是渴望爱情了,对吧。

然而表面仍是一副宁缺毋滥,云淡风轻的样子。依旧改不掉自命不凡的毛病,虽然早已经丢掉云端上的骄傲,却还是不可救药的清高。身边的男生几乎统统不入眼,平庸,她只能这样给出最简洁也最深远的评价。

可这世上,哪一个人不是平庸的呢?至少,爱恋中的人,全都是平庸的。

她常常会戴着耳机回想有关他的一切。这时,闭上眼睛就好像观看电影,画面是自己的回忆,音乐是耳朵里的歌声。有时候,想到开心的事也会笑出声,咯咯咯,像是自己为电影制作的画外音。但也会不知不觉皱起眉,然后视线莫名的模糊。

看来,也许真的是爱上了。

爱,却又不敢承认。一个女孩子,总是要矜持些好吧。万一会错了意,满腔柔情竹篮打水,可远不如现在这样的白日梦呢。但是,总这样犹犹豫豫,错过了可怎么办?唉,真是柔肠百转,徘徊反侧。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男孩,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若问她,她也只会半吞半吐的说,高高的,白白的,聪明又爱开玩笑。实在是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嘛!当然特别,很特别!她马上认真的维护起来。然后便开始讲述一个又一个关于男孩的故事。他如何解答众人束手无策的数学问题,他如何在课间和别人开玩笑,他如何讲有趣的事情,如何礼貌又善意的对自己,如何认真的写考卷,如何思考问题……太多了,慢慢的,你的眼前总算出现了一个机灵可爱的男生形象。

他们的故事,起始于夏天。炎热,沉闷,昏昏欲睡的下午课。老师在讲台上语调平平的讲解习题册上的作业,声音不知不觉和窗外杨树上的知了叫声重合,奏起了威力强大的催眠曲。她看看自己的作业,再看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始终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她算错3次的题上。周围的同学,不少人如她,混混沌沌的听着课,没头没脑的做着笔记。但是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隔了3行,并列1排。男生带着笑的望着黑板,似乎刚和前桌女生说完什么有趣的话,手里拿着笔,轻轻地晃。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看着,直到被看的人似乎感到她的注视,转向

她这个方向,她猛地回过头,心怦怦的跳。

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怪异。

都是同班同学,可她好像今天才真正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以前看他下棋,听他说话,和他交谈,从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命运好像早就埋好伏笔,让她突然间从另一个神奇的角度再次认识这个人。就好像是爱丽丝掉进兔子洞,一下子进入另一个世界。她的生活,从此天翻地覆。

之前一个学期也没说过几次话的同学,突然之间频繁的遇见。早餐时排在一列队里,发作业时拿到对方的本子,放学在车站等车时也好巧不巧的碰到。似乎是月老专门拉起了一根红绳,千方百计般,一点点的把两个本来陌生的人拉近。

也好,反正是同学,说几句话也是正常的。所以,再在楼梯上碰见他时,她会挂起笑容打招呼:“嘿!”“嗨!”他欢快的回应。偶尔也会聊天,一起在公交车上批驳高考。“咱们复习这一年用的所以卷子绝对够一棵树了!”她开起玩笑。“真是,省下最后一次高考就不知保护了多少森林资源!”他笑笑说。“呵呵,不错~”两个人边说边笑,好像关系极好的样子。还有那么多眼神的交流,似乎是他们特有的语言,别人不懂,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