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候是一种伤

1 女神叫温玉 “你看，那个美女！”明月捅捅我，指着一个女孩儿道。 “嗯，素颜丽质，黑发披肩，白皙安静……算是不多得的了。”我瞥了瞥那道美丽的倩影，心中暗叹。 如现世奢靡浮躁，竟然有这样女孩儿惊艳，恍如清水濯白莲。 旁边的老安，瞪了我们一眼，说道：“她叫温玉，据说高考时淌鼻血，染红半个化学卷面，却仍然以绝对高分来到我们的学校。” 顷刻间，我心底涌起一种崇敬，这么说来，那是一个近乎传说的女神。 不久，令我们兴奋的消息传来——女神因为休学，转级与我们同班。 “嘿，不要奢望，她拒绝过的男生，据说早超过加强排了。”老安经常规劝看着女神背影发呆的明月，让他断了丝的梦想。 而我则笑笑，经常将这些画面，描进漫画里，女神的背影，总是画面中心。 “你喜欢她么？”明月静静看我的漫画，眼睛留露出不安。 “美女如鲜花，谁不喜欢谁有病！”我常在明月问我喜欢女神时，如是回答。 “哦！” “不过，看在你我同门的份儿上，我不与你争！哈哈……”我假装淡然地笑，避免着自卑的尴尬。 在那个被女神拒绝的扩编的加强排里，我算什么呢？只能做编外人员吧。 可是，明月不同，他不仅富有，高挑又英俊——几乎是我的反定义存在。 “那，你把漫画给我吧，我夜用……”明月邪邪地笑。 老安瞅瞅我，又瞅瞅明月，低声咕哝着：“龌蹉！”然后，转过头，继续专注于女神的背影。 “其实，你若喜欢，便看着她微笑，也就心安了！” “切” “酸！” 老安和明月，一起鄙视地看着我。 2 背影 女神温玉与明月终于走在一起，成为校园里新的神话，而连环形式的漫画，成为传说的副本。 明月一如既往地祈求我，用各种籍口请我吃饭，目的当然是连环漫画。 “明月，你这样做，有些过分了。祥子算什么呢？他……”老安打抱不平地耸着肩，醉眼乜斜地说。 是的，只有老安知道，我的日记里，都是温玉的名字，也曾经无数次凝视着温玉来去的方向，甚至带有她字迹的一片纸，也被我小心地珍藏着。 “住嘴……安，她，喜欢的是漫画……”明月急红了脸。 刹那间，心里涌起一阵酸意，我连忙端起酒杯，说道：“来，喝……” 那夜，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却梦见了女神的微笑。 “你，为什么不画脸？”有一天，温玉扯住我的背包，一脸纯洁的不解。 “这……”我承认，很快就满身是汗，看着她那精巧到极致的五官，甚至有一阵眩晕感。 “本来就知道，那些漫画，是你的杰作……可是，为什么你……” “只是画画玩儿……”我几乎是粗暴地挣脱温玉的手，转身逃开。 “我还有三个月生命……你……信吗？”颤抖的语调，如冬雷在我耳边炸开。 “你说什么？！”我停住脚步，颤抖着转过身。 “这些年的青春，都很美好，可是，我拒绝，因为，爱，是伤！”温玉白皙的脸上，泪珍珠般的滑落，红润地嘴唇细微地蠕动。 我沉默了，只是感觉浑身冰冷。 3 秘密 我不拒绝高调地和女神温玉在学校里牵手同行，一起看夕阳日落。 “真是丝大逆袭……” “嘿，真是美女与野兽的现实版啊……” “兄弟们，加油，还有好白菜没被猪拱掉……” 面对流言蜚语，我很坦然。可明月幽怨的目光，让我无法逃离，甚至老安也总是对我摇头叹息。 “朋友妻，不可欺……” “FUCK，滚！爱不是菜市场买菜，先下手者强……”我愤怒了，想公布那个小心保守的秘密。 老安耸耸肩，轻蔑地走开。 等在楼下的温玉，看见我脸上挂着怒，问明情由，轻声开解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大过生死？” 这句话，使我瞬间冷却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 温玉看中的，也许只是我的连环漫画吧。 “我从来不照相，不写日记，也几乎不送人礼物。” “为什么？”我还是有些不解，这种做法悖于那些抗争命运的宣传事迹。 “我死了，你会悲伤和怀念么？画了那么多我的背影，为什么不画我的脸……” “说起来，有些自卑，看你的脸，我会无法自拔……”毕竟难堪，我感觉得到自己的脸红。 “女孩子，有时候，不一定只喜欢高富帅……”温玉转过头，望着金黄的落叶，轻声叹道：“有时候，爱情的安宁喜悦，来自于心灵……” 我忘记了悲沧，只安静地牵着她温软的手，坐在角落里，看萧萧落木。 4 爱过，会伤 “让我，吻你一下吧……”还没等我答应，温玉的红唇已经贴在我嘴上。 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落叶，忘记了天地，只感觉得到浑身澎湃的血液，还有浸在骨子里的悲伤。 温玉默默地看着我，斜靠在我的臂弯里，静静地看着山脚下的校园。 “我有些舍不得呢，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我还没有经历过！” “我也舍不得！” 莞尔一笑，一身白衣的温玉，女神雕像似的，说道：“和你在一起，我几乎忘记了时间呢！” “谢谢你，让我品尝爱……”我嗫嚅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只能生活在面具下。” “你给了我爱的温度，说谢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许会有幸福完满的人生，我只是你漫画里的一个背影……” “话多了，呵呵，我发誓，只要你走下手术台，无论你残肢断腿，抑或是生老病死，我都将守候在你身旁，直到……”我举起手掌，抑制着严重的泪，发出人生的第一个誓言。 “嘘……誓言，何必说出来呢？爱，不需要承诺，何况，我对你就是一段伤……” 温玉站起来，秋风里，她白色的背影有些萧瑟，落叶在背景里飘落，总是让人忧伤。 “这是最后一次么？”我屏住呼吸，轻声问出这个发涩的问题。 “你果然是妙人儿呢，真懂我心……”温玉慢慢地走下山坡，留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我。 回到校园里，我请了假，扔掉手机，怀着悲怆去西藏玩儿了一个月。刚回到校园后，明月和老安拉着我，喝得酩酊大醉，却禁止他们说任何一句话。 “你听我说……”老安嘴贱，盯着我的脸说，“就一句……” “信不信酒瓶子会敲破你的头？”我抓起酒瓶子，冷笑着看老安的头。 “爱过，会有伤！” 一瞬间，我伏在桌子上，泪流满面。这句话，我听某人说过。